扎纳告诉他：“也许这里的信息太过闭塞。很不幸，阿壳，底斯曼帝国已经没了，那个国家发生了军事政变，现在成了一个共和制国家。”

壳中人愣愣地：“那……那……”

扎纳说：“我想现在底斯曼这个国家的情报部门，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又或者他们早以为你牺牲了。总之，大概是不会有人来解救你了。”

壳中人被这信息震撼得失了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扎纳接着说：“我分析了一下，你如果想活着离开，只有两个途径。一是现在去自首，让兵工厂的人把你抓起来，然后做为间谍人质跟底斯曼共和国交换。我了解了一下，两国现在的关系不算很糟，但考虑到兵工厂的绝密性质，大概率会把你秘密处决吧。”

壳中人仍在失神，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扎纳又说：“还有一条路，帮助我们，让我们带你出去。你我现在算是同一阵线上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们。”

壳中人问：“你们能帮我……带珍一起走吗？”

“这……就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如果强行带她走……”扎纳想着珍已不知被带到哪去了，心里实在没底。

壳中人说：“如果珍……珍不走，我……我也不走。”

扎纳马上道：“我一定帮你把她带出去。”这话自然是骗他的。

壳中人心存疑虑：“她……她会愿意？珍在这里……长大，她不会跟……跟你们出去吧？就算……就算我想离开，她也不会吧……”

扎纳想了想，笑着说：“她一个年轻女孩，朝气蓬勃，怎么会愿意一直呆在这昏昏的火山地下？那是没给她自由的机会，她从很多人那里听过外面的故事，对此充满了向往、憧景呢。”

壳中人被说动了，发出了笑声：“对呀，外面才……才是美好的，她一定很想出……出去看看。她最远只到过外边的村……村子，跟我说起……花和鸟的样子，开心……很开心。我帮……帮你们，你要我怎么帮……帮？”

扎纳说：“你在这里行动受限，但应该知道兵工厂的结构路线吧？”

壳中人说：“这里的管……管道我非常熟悉，你们想去哪儿，我都……都可以带你们去。”

扎纳说：“我们还有一个同伴，请你带我们找到他，只有他才能带我们平安出去。他是我们的首领。”

壳中人看向后边躺坐在地上的四个人，说：“他们这个样子，找不……不到任何人。他们要……要接好身体，才……才能活，要是遇上那个人……”他眼中露出恐惧，连声音都在发抖：“遇上那……那个人，我就先逃了，不会……不会管你们的。”

科隆听他话里意思，忙问：“你能接好我们的义肢身体？”

“兵……兵工厂有……有很多假肢，是给……给傀儡装的，也可以给……给人装。”壳中人结巴道：“我……我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哪儿，可以带你们去，但你们得……得自己偷。”

“好哇，马上就去！”

因为入侵者导致兵工厂上下搜查，工作人员全部回到居住区，反而使工厂内除了一些通过晶石能量运行的自走傀儡，很多地方都空空荡荡，包括了储备部份机械零部件的仓储地。扎纳、波洛两人冒险闯到库房重地，摧毁了看守傀儡。

带回了手足部件，懂行的扎纳还带回了接装工具，在壳中人的接应下，他们躲到了更安全，更深远的复杂管路中。扎纳开始给科隆、黑廷二人接装义肢，仅管可能有些不太称手合身，但好歹是能用的。不过由于对这些义肢不熟悉不了解，扎纳装配得很慢，各接口螺栓，钉入肉体的骨肉钉不能准确把握。

壳中人看了半人，忍不了了：“我……我来吧。”

“你？”

“小……小看我。”壳中人直接上手，也不给科隆拒绝的机会，满是寄生虫的手直接抓了上去：“我我……我在兵工厂干了几年，专门就干零件组……组配这种活的，给……给傀儡，有时候也……也给人换装假肢，兵工厂有一些因战争和……和故事残疾的人，有……有一部份就就是我给装的。”

扎纳以为他多年藏于幽深，没再干过这类活，必然手艺生疏，想劝他一下，哪知对方只是最初时犹豫了一下，便开始加装固定，虽说算不上有多熟练，但比扎纳完全不熟要快不少。原来，这些年壳中人仅管藏在深管下水道，但这处兵工厂必须是干傀儡机械活的，他实在无聊的时候，会偷一些或捡一些从下水冲下来零碎、损坏部件来玩，用来打发时间。这种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没有让他的手艺生疏。

科隆大口大口用嘴呼吸，也没能承受这种股恶臭，一番痛呕之后，发虚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扎纳肚子咕咕直叫：“还是得找些吃的来。波洛，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食物。”

黑廷立即提醒道：“扎纳，你别找屎吃啊。找来了我也不吃！”

扎纳回来的时候，科隆的手脚已经装配好了，黑廷的已近尾声。扎纳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声：“这么快，才不到一个小时。”

“你带什么吃的了？”

一身烂糟糟的扎纳反问：“人，你吃吗？”

科隆瞪大了眼睛，片刻后说：“吃，有什么不能吃的。你逮着活的还是死的？”

扎纳从破烂的宽袍下面摸出来两大块新鲜的肉，不是人肉。

科隆忙一把夺过来，高兴道：“是狗肉，哪来的？”

扎纳说：“我摸单杀了个人，本来是想切几块人肉的，那家伙正好带着猎犬，可能是宠物吧。这里的士兵很多都没守护，能碰上一个带狗的，算我们运气好。另外，我还搜罗到了这些。”他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零食，分与众人。

科隆一边吃，一边埋怨道：“怎么没搜到药品？”

扎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会随身带药品吗？”说着将一些糖果也分给了壳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