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是江家亲生,但好歹挂了个相府嫡长女的名头。”
江绾桑上下打量了江晓蝶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堂妹只是二房的庶出,怎么给我撑腰?用你十年前背书快的那点儿天赋?还是用你那套埋怨自己不是男人的说辞?”
江晓蝶满脸不可思议,像是怀疑自己幻听了一样,愣愣的望着江绾桑。
虽说她是二房的庶出,但看在大伯的面子上,从来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直把她视作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的江绾桑!
她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在说什么?”
江绾桑冷笑,“没听清?还是想我把话说直白点再骂你一遍?”
江晓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江绾桑,“你……你……”
她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再也维持不住姐妹情深的样子,大喊着:“江绾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瞧不起我!”
“我好歹是江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比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强!”
她就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像个泼妇般歇斯底里,“要不是你走了狗屎运,抢了江梓晗的身份,你也配听我叫一声堂姐?呸!”
“我要是个男子,早就建功立业,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哪儿来的胆子在这儿嘲讽我!”
江晓蝶满脸怒火,像是要吃人似的,倒是比她平日里眉宇间满是愁绪的样子顺眼多了。
相比于她大吼大叫的样子,江绾桑则显得格外神情自若,仿佛压根儿没听见那些难听的辱骂。
等江晓蝶骂累了,急得大喘气后,她才终于有了反应,但神情间依旧淡定,“我这听桑阁不欢迎乱吠的狗。”
说着,她抬了抬手,立马就有人上前要将江晓蝶请出去。
经过昨日的敲打,如今听桑阁的下人可谓听话至极,个个都很有眼力见。
江晓蝶不愿意走,他们就动手架着她,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江晓蝶摔在地上,人都懵了。
她很清楚以前的江绾桑对自己有多信任和依赖,所以完全没办法相信她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
许是觉得丢脸,江晓蝶并没在听桑阁门口闹,自己爬起来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因为这事儿,江晓蝶彻底记恨上了江绾桑,但她没有明着做什么,而是转头找上了江梓晗。
对这些,江绾桑毫无兴趣了解。
她带着折柳和林桐去库房溜达了一圈,随后带着一大包东西出了门。
她先去了当铺,将所有东西全部换成现银,还是选的死当。
孟莲书送来的确实是好东西,但全都华而不实,除了几串珠宝,全是放在库房吃灰的那种。
对于没粮食吃、没衣服穿的江绾桑而言,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一点儿用处没有。
江绾桑很清楚,孟莲书送这些东西来就是为了让她不方便使用,以后也能方便她拿回去。
可惜,进了她江绾桑口袋里的东西,又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收回去的。
江绾桑拿着当来的现银,跟着林桐去了皇城西边一个较偏远的宅子。
这是国师府名下的房产,也是江绾桑让林桐帮忙找来的那些人,暂时安置的地方。
宅子不大,也不怎么精致,但算得上五脏俱全。
江绾桑一进门,正在院子里干着各自事情的人全都警惕的看过来。
一共十三个人,有的看上去二三十岁,步伐矫健,有的还是个少年,身形轻盈,还有两个女子,看上去象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样。
他们全穿着破旧的衣裳,眼神中带着对周围一切风吹草动的警惕和疏离。
这就是江绾桑让林桐帮忙找来的,不管年纪和性别,但要背景干净,适合练武。
来之前,她从林桐那儿了解过所有人的资料,如今看到本人虽然能大致对上,但并不全面。
所以进入院子后,她直接打开了折柳一直拿在手上的盒子,“这里面装的是你们的卖身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
她要培养自己的人,背景就必须要干净,所以这些都是她让林桐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
十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谁也没说话,站姿虽然变得恭敬不少,但看着江绾桑的眼神依旧戒备。
他们都是从奴隶市场出来的,知道面对新主子要守什么规矩。
但守规矩,不代表真心臣服。
而江绾桑培养这些人,偏偏要的就是忠心。
她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明明没说什么话,神情也没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势却莫名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刻进骨子里的气势。
“从今日起,你们所有的开销我全包了,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亲自来训练你们。”江绾桑一副财大气粗的语气,“我对你们没别的要求,只要足够忠心,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说完这些话,她一直留意着众人的反应,不出所料的没看到任何情绪波动。
画大饼这种事,他们这种被人卖来卖去的奴隶怕是见过不少。
与其提前承诺一些虚无缥缈的条件,倒不如在眼前给一些实际的东西。
江绾桑停顿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若有人能赢过我,我将归还卖身契,还你自由,并送上百两银子做盘缠。”
此话一出,原本还面无表情半低着头站在那儿的十三人全都震惊的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期待和不确定。
良久的沉默后,其中一个少年率先开口:“主人此话当真?”
江绾桑直视着他的眼睛,点头,“当真。”
最年长的人也赶紧开口:“这个承诺何时生效?期限是多久?”
“随时生效,不限期限。”江绾桑看过去,“你若有信心现在就胜过我,卖身契和百两银子,即刻奉上。”
十三个人面上都有迟疑,但眼中也同样都带着期盼和希冀。
没人不想要自由,何况他们还是连子孙后代都只能入奴籍的奴隶。
片刻的犹豫后,当即就有人站了出来。
“请主人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