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本叫做‘九山坳’,周围有九座大山环绕,人族村寨数百座,有三十多万人在此居住。
听祖辈人说,过去这里虽说也有妖族肆虐。
但有妖王约束,只需按时供奉一些牛羊血食,妖族也不会轻易作乱,日子还算过得去。”
老人抹了抹眼角,继续道:
“自从两百多年前,有一位被称作迷神夫人的大妖来此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先是将附近的一些人族宗门斩尽杀绝,后来又将周围的妖族群落都赶了出去。
用了六十年的时间,逼迫一代代人族百姓为其修建‘千龙峒’。
呵呵,‘千龙峒’这名字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处蛇窟。
那些修建蛇窟的百姓最后有半数以上都葬身蛇腹。”
沉默了片刻,老人接着道:
“这迷神夫人性情暴戾,喜好以人为食。
每日早晨吃一个孩儿,午时吃一个年轻人,到了晚上,则必定吃一个老人。”
张克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他想起了昔日被那蛇魔囚禁之时,每天一次被挑选食用的噩梦。
“唉!想当初,这罗家寨也是周围首屈一指的大寨子,可如今这寨子里只有不到两百苟延残喘之人存活了。
周围那数百座寨子,也只剩下几十座而已。
这几百年下来,也不知道被这蛇妖吃掉了多少人!”
张克心中的怒火直欲烧穿顶门,重重地喘了口气道:
“这里便没人管吗?
南域的人族宗门也不在少数啊!”
老人摇摇头道:
“唉!倒也有人族宗门曾与那蛇妖战过,可那蛇妖极其狡猾,一旦受伤就缩回巢穴中不出来。
等宗门之人离去后,就会大肆报复周围的村落。
听说当年曾有宗门在此镇守十年,那蛇妖一步不出。
后来南域妖族派出诸多大妖,硬是将那宗门镇守之人给撵了回去。
而那一次,附近百姓有十个村寨被屠戮一空。
可能最后连妖族也看不下去了,将那迷神夫人警告了一番,令其不得大肆杀戮。
否则...”
老人‘呵呵’惨笑了几声。
“否则这千里之内将无一人可活。”
张克忍着怒气问道:
“既是如此,为何不迁离此处?”
老人呜咽了两声,接着道:
“这方圆千里都是迷神夫人的地盘,漫山遍野的蛇虫都是她的耳目。
早年也有一些村寨试图逃走,结果被其一一抓回来吃掉了。
现如今,周围村寨的百姓只是苟延残喘,他们不敢生养孩子,也不敢逃走,只能一天天地等死。
死亡可能随时降临到头上,你说人们还会去劳作吗?”
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老人随后道:
“待会你也离去吧,否则等那迷神夫人得到消息,恐怕你也逃不掉了。”
张克摇摇头道:
“无妨,最近几个月这迷神夫人应该不会大肆杀戮。
她现在正在准备过寿,来往的人、妖修行者众多,想必妖族早已有人对其提出警告。”
老人愣了一下,恍然道:
“怪不得近两个月迷神夫人没再派小妖前来。”
张克沉吟了片刻道:
“我有意在此居住一段时间,不知道会不会给寨子带来麻烦。”
老人苦笑了一声道:
“只要你不怕死,想住就住着吧。
寨子里的人都在等死,还会害怕什么麻烦,早死早投胎,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啊!”
张克无言以对。
接下来,张克就在这罗家寨住了下来。
他要想办法快速恢复实力,还那枉死蛇口的数万人族百姓一个公道。
老人猜到张克可能不单单是一个采药人那么简单,但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
与此同时,何庆也来到了附近的其它寨子当中。
看着寨子里麻木、呆滞、了无生气的人族百姓,何庆的心中充满了懊悔。
何庆原本只是一名普通人,出生于东域定州南方的一个小镇。
父母双亡,是叔叔将其养大,自幼聪慧机敏,有胆有识,十岁便跟着叔叔的商队四处游历,十六岁已开始跑单帮。
十八岁那年,一次外出行商时,在一座山神庙遇到了一名身受重伤的僧人。
本着心中一丝怜悯,何庆救助了这名僧人。
事后,那僧人为了报答何庆的帮助,以‘真言’之法醍醐灌顶传授了何庆一卷《金刚般若经》。
不曾想何庆是个有慧根的人,受到经文启发后,竟然开了脑窍。
大彻大悟后放弃了行商,找了一处破败的古刹,日夜诵读佛经。
居然无师自通觉醒了佛门近战最强的‘金刚金身’、‘龙象大力’、‘步步生莲’三神通。
原本若是一直如此坚持下去,日后佛门或许会出现一位实力强悍的高僧。
怎奈劫难来时,命不由己。
一次偶然间,一名樵夫避雨时来到古刹,无意中与何庆相识。
深山之中少有人至,何庆很是高兴,与樵夫彻夜畅谈。
樵夫便说,既然习得一身本领,枯坐山中有何意义,何不下山一展抱负。
只是一句话,何庆的一丝念头便被挑动,再也无法保持古井平波之心。
一番思索后,出山而走。
此后十数年,何庆闯荡各处,仗着一身近战神通倒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号。
直到那一年,他与几名好友无意间路过一处山谷,一名精擅分金判穴的好友看出这山谷山势特殊,似乎有大墓藏于谷底。
于是几人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闯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