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能说地理位置决定一切,但地理位置对于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而言,都极为重要。
耸立在河套北部的阴山山脉,东西横亘,形如屏障,不仅是一条重要的自然地理分界线,一条农牧业经济形态上的自然分界线,还是历史上匈奴的一条实力的体现。
阴山之下,於夫罗的大帐之外。
於夫罗看着大帐前面一侧的一整辎重车上的坛装酒水,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
人啊,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瞎琢磨,一瞎琢磨往往就会生出一些什么事情出来,因此古往今来,凡是当权的,基本上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失业率……
埋头干活,每日为了三餐饱饭一身暖衣忙碌个不停的,劳作获得的报酬只能维持家庭所需,一日不劳便一日不得食的人,则是向来就是所有统治阶级的心头好。像这样的民众,自然是要一再关爱,一再照顾,确保这样的人可以长期稳定的持续下去,以便于维护整个社会的稳定和健康发展。
可惜就是有一小撮的人,就喜欢没事就要找点事……
“哈哈哈,单于今天好兴致!”张济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到了百步之外,飞身下马,然后招呼着於夫罗的护卫上前,“听闻单于这边有好酒,巧了!刚好猎了一只鹿,正好拿来下酒!”
於夫罗也是哈哈一笑,招呼着张济,说道:“不错,不错!来!请!”
於夫罗搜罗整个阴山区域残留的鲜卑的行动,基本上是结束了,除了一些从阴山西面山脚逃往西域的一些鲜卑人之外,其余大部分的阴山鲜卑,基本上是肃清了。
牲畜和人口,基本上就是按照之前和斐潜的约定,一部分送往了平阳,一部分则是留下来作为於夫罗的战利品。因此这个时间段,不论是於夫罗还是於夫罗的族人,心情都是相当的不错。
有了更多的牛羊,有了劫掠的鲜卑的女子,等到今年年冬明年年初,又将会有一大批的匈奴的小崽子们诞生下来,意味着族人的数量也就会稳定的增加……
只不过相比较汉人在北地阴山这一块的区域的增加速度,於夫罗族人的这一点点增长就不太够看了。
这一段时间,阴山这里,除了原本是平阳迁移过来的一些管理工匠和普通农户之外,还有大量涌入的关中流民,甚至还有一些从黑山经过吕梁山辗转而来的人。
阴山区域足够大,而且正好是大河拐角区域,水流平缓,土地肥沃,这些原本的农户,只要是肯下气力,基本上都不用刻意的去挑选,绝大部分的区域都是改变成为适宜耕作的良田。
当然就算是如此的人口涌入,依旧还不足以填满整个的阴山区域,因此基本上来说,於夫罗等胡人就在阴山西侧一带放牧,而徐晃、马延、张济统领的汉人则是围绕着满夷谷进行耕作。
因为土地还算是够用,相互之间也并没有直接利益上的冲突,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有一点点的互补和合作,所以现阶段,在阴山这一部分於夫罗手下的南匈奴和汉人之间,关系并不算差。
张济和马越则是轮流带着兵卒到草原上练兵,要练骑兵么,一个是练兵,另外一个也是练马,关在马厩当中的马就算是再能跑,再健壮,也未必能够成为一只好战马。
这段时间就轮到了张济。
於夫罗伸出双手,欢迎张济,等张济到了近前,两个人把臂准备一同进入大帐的时候,於夫罗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啊哈,张校尉,对了,前两天有人送了我一些好酒,说是用山泉,还有好几种栗麦,精酿而成……本王也是不懂,只是觉得厉害,听闻张校尉也是懂酒的,所以呢,也帮本王邀品鉴品鉴……”
於夫罗像是随意说着,张济起初也是没有在意,张嘴随口应答了一句之后,才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回过头仔细看了看停在大帐之侧的那一辆辎重车。
辎重车是陈旧的,木料之上布满了风雨尘土留下的痕迹,使得原本的颜色都看不清楚了,有一两处是铁钉松动或者是断裂了,导致木板都有些歪斜,怎么看都是一辆极其普通且陈旧无比的辎重车,要不是於夫罗特意提及一下,不管是谁都不会特意的去看一眼。
辎重车上堆满了酒坛,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坛,酒坛子外面缠着一圈圈的麻绳,相互之间还垫着一些干草什么的,不过酒坛上倒是没有写上些什么记号……
还没等张济仔细查看,於夫罗就已经让亲卫挑开了大帐的门帘,笑着说道:“张校尉……张校尉,请!”
“哦……哦,好,好……”张济回过神来,看了看笑容不改的於夫罗,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和於夫罗进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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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张济心中存疑,所以在於夫罗那边,也没有喝多少的酒,就带着手下赶回了满夷谷,见到了徐晃,向其说起了这个事情。
徐晃现在主要负责的就是阴山的步卒,还有满夷谷的永久性要塞的修建工作。相比较担任外围警戒和训练骑兵的马越和张济而言,徐晃的工作更加的繁琐和细致,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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