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就在眼前了。
至少马超就是这样认为的。
马超斩杀了夏牟,夺了夏牟的大营。此时此刻他坐在中军台上,台下则是宰杀了几只羊,正架起来烤着,冒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马超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军台上,喝着从夏牟营地之内搜出来的美酒,竟然一时间兴起,唱起了羌地的歌谣来……
夏牟营地之内,果然是还有很多的粮草积存,什么所谓没有余粮的话语,全数都是假话。马超如今获得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并且人马也猛然间增加到了八千人左右,他没有理由不开心,更重要的是,夏牟一死,韩遂回金城了,也就意味着一旦取得了关中,就是马超他自己做老大,如何能不高兴?
虽然当日炸营之时,有一半左右的夏牟兵马当即散去,马超最终只能是增加了五六千人,但是对于马超而言,如今的兵势已经是他领兵以来的最大规模了,可以说正是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时刻。
如今当日冲突的痕迹已经基本黯淡,在营地的北端,如今却驻扎了大量的羌人胡骑,也正是因为这些羌人胡骑的到来,导致夏牟这一部分的人马才服从了马超这个年轻的将帅。
“某要取关中!”
马超将割肉的刀子一把连肉带刀都叉在了桌案之上,就像是那一块肉是关中之地一般,环视一周,沉声说道:“诸位!关中之地,沃土千里!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愿随某的,便饮了这碗酒,大家便是兄弟,一同取了关中,一同富贵荣华!”
白马羌的日渥基、参狼羌的立谷得,还有冉駹羌的露仸相互看了看,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片刻,然后相互之间像是有了什么默契一样,便举起了酒碗,呵呵笑着,和马超一同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来人,上牛羊,某与诸位贵人一同分享!”马超见状,高兴得将酒碗方向下,然后招呼着兵卒将烤好的牛羊都递送上来。
“来来,”马超将扎在桌案之上的割肉刀拔了出来,然后笑眯眯的将兵卒呈上来的烤肉切开,一一分给给日渥基、立谷得还有露仸。
而羌部落的这三个头人,也相互对视一眼,笑眯眯的接过了马超割取的烤肉块。
所谓执牛耳者,便如是。
草原之上,也是如此,虽然没有沾染牛血涂嘴唇的什么习惯,但是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是默认了马超位于主人位置。
马超将割肉刀在手指间转了转,然后随手又扎在了桌案上,将酒碗再次举起,笑意满满的说道:“来!饮胜!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羌人头人也举起酒碗应和道。
一时间,气氛融洽无比……
双方的大营之内,此时也升起了不少的篝火,小山一般的粮草和肉条,都被马超拿了出来,分散到各个兵卒的手中。
有得吃,有得喝,对于这些普通的兵卒来说,就足够了,欢笑声顿时洋溢在整个营地的上空。至于之前的夏牟,嗯,夏牟是谁?
酒足饭饱,虽然是双方欢庆,但是毕竟还是战时,也就不可能完全喝的烂醉,所以酒酣之时,也就各自歪歪斜斜的散了,先回自家的帐篷内歇息,至于接下来的军事安排,自然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日渥基……”参狼羌的立谷得,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内,而是跟着冉駹羌的露仸一同来到了白马羌的营地,歪歪的躺在毡毯上,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慢的落下,打着酒嗝问道,“真的要听那个小崽子的?一个连毛都没长齐家伙,就想在发号施令了?嘿嘿……”
“闭嘴!”日渥基顿时翻身坐起,一扫原先酣然的模样,沉声喝道,“来人!看住大帐二十步!不许任何人靠近!”
大帐外的护卫应答了一声,然后哗啦啦的甲片兵刃碰撞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立谷得!你最好管住你自己这张嘴!”日渥基冷冷的说道。
冉駹羌的露仸也在一旁点点头,说道:“别看这个家伙年轻,真还是狼王的模子,够狠!你的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小心别在外面乱讲……”
立谷得尴尬的笑了两声,不过依旧是嘴硬着,说道:“怕什么……不过就是个刚长了些爪牙的小畜生而已……行,不说这个,我是说,难道我们真的听那个家伙往东?”
日渥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然还怎样,你的牛羊不要吃的?你的族人不要吃的?辛辛苦苦翻越了陇山,然后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冉駹羌的露仸低沉着声音说道:“没错!不管白衣李还是马家的小子,反正该给老子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老子不管他们汉人到底怎样,也不想管这群汉人想些什么,反正粮草和东西绝对不能少,少了就不干!”
立谷得点头说道:“对!管他白衣李还是马家小子,反正谁给的多,谁更强,谁就说了算!嗝……”
日渥基闭上了眼,像是不胜酒力一般躺倒了,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眉眼之间多少有些无奈的神色。
他们这些羌人,说是羌人,也不是羌人。在汉人眼里,他们是羌人没有错,而在更远的西羌人眼中,他们几乎就是汉人。
多少年来,他们就是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有时候接受汉人的统治,忍受汉人的剥削和凌辱;有时候挥舞着长刀,如狼似虎的闯进汉人的城池家园,将汉人拖出来,像牛羊一般的杀掉;有时候也听从汉人的征募,和汉人一起作战,对昔日的同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