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骑兵顺着爆裂而开的毋丘兴左右两个营寨缺口,狠狠的撞了进去,战马嘶鸣奋蹄,将一个个毋丘兴兵卒撞飞。刀枪齐举,各种各样的兵刃搅动,转瞬之间,就是血肉横飞一片。被爆炸声吓的蒙圈的毋丘兴兵卒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结构,呼喊惨叫声此起彼伏,被征西骑兵打得毫无抗手之力,然后又被跟随而进的步卒,进一步的扩大了营寨缺口,被打穿出一条血路出来。
冲入营寨的张绣等人,完全放开了手脚,带着披甲冲锋的骑军一直杀进毋丘兴营寨的深处,但凡是看见毋丘兴兵卒有集结抵抗的模样,便领兵绞杀,反复犁了几遍之后,营寨便已经是大坏,随着营寨寨门被征西步卒打开,毋丘兴兵卒便纷纷掉头逃窜,哭喊声接地连天的响起。
毋丘兴兵卒要么在营寨当中被砍翻,要么逃出了营寨之后被骑兵围堵追杀,要么走投无路竟然一头栽进了汾水之中,载沉载浮就被汾水带了下去。
要知道这个时间虽然不是严冬,但是河水依旧冰凉,再加上身处北地,很多人根本不通水性,一旦落水就和秤砣一样,挣扎不了几下,就被汾水吞没。
斐潜见此局面,也没有丝毫要收拢兵马的意思,继续任他的骑军步卒都散开围剿毋丘兴的溃卒,就连斐潜身边的亲卫,若不是还有护卫斐潜的职责在身,说不定都有些按捺不住想冲上去了。见到平阳遭受兵灾,城上城下都残破,再加上得知蔡邕身亡,这些从并北一路而来兵卒,几乎每个人都想狠狠的厮杀一番,让这支毋丘兴的军马,不得一人生还!
在中央大营之类,郑泰看着征西旗帜,只觉得浑身上下,遍体寒冷。
其实他之前有那么一个瞬间,看着营寨寨墙和营中的兵马,曾经以为他可以抵挡住征西的进攻,至少能坚持到天色黑下来,最起码不至于一触即溃,却没想到,那个征西将军,竟然能引得天雷!
不!这不是天雷!
郑泰跳将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奔逃的毋丘兴兵卒,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宛如雪崩般的反应,左右两个营寨的抵抗,瞬间就垮塌了下去,在征西兵卒冲入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转眼之间就被冲垮,淹没在征西战旗之下。
郑泰喊了一声什么,但是在嘈杂环境之下,竟然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究竟喊了一些什么,更不用说已经是惊慌失控之下的毋丘兴兵卒了……
杨彪之下,毋丘兴统领的北伐平阳的这样一支军队,至此全败!
杨氏举兵北伐,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多少算是一场喜剧的话,那么到了现在,就已经演变成为一场不折不扣的悲剧!
弘农杨氏已经是倾巢之力,联合诸多方面,依旧无法撼动征西的根基,若是这场大战结束,征西腾出手来,专心致志的攻击弘农之时,又怎么可能去抵挡如此强盛,如此剽悍的敌手?
那么弘农杨氏撑起来的一片天空,是不是就将无可挽回的崩塌下来?
只恨自己没有回天之力。
不是,在面对征西如此彪悍的兵卒面前,又有谁能有回天之力?
逃吧……
反正肯定是挡不住了,又何必坐而待毙?
郑泰左右偷偷瞄着,脚步渐渐往后退去,正要准备招呼属于自己的亲卫,想要悄无声息的逃走的时候,却撞上了几名毋丘兴的亲兵……
“郑郎君,欲往何处?”毋丘兴的亲兵不阴不阳的说道,旋即变了脸,将手一指,吼道,“拿下!”顿时就有几名兵卒涌上来,七手八脚将郑泰按倒在地。
郑泰还待挣扎,却被不知道谁一拳击在了腹部上,疼得蜷缩起来,再看到自家的那几名的亲卫,也被另外的几名兵卒砍翻,不由得大惊:“咳咳……汝……汝欲如何,岂敢以下犯上!”
毋丘兴的亲兵上前唾了一口,懒得跟郑泰哆嗦,冷笑道:“蠢货!若无汝鼓动我家将军,焉有此败?带走!”毋丘兴受了重伤,就算是想要逃也逃不了,因此还不如将郑泰抛出去来死中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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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蔡氏小院院门和院墙,已经是披麻挂孝,就连原本的门口的两个灯笼,也换成了惨白的颜色。
斐潜站在蔡府之前,看了一眼免冠的垂首竖立一旁的荀谌,稍微停留了一下,制止了院门处准备通禀的兵卒,略整了整身上的衣甲,并没有说话,而是抬脚往里面走去。
令狐邵跟在斐潜身后,见斐潜进了蔡府,而荀谌依旧站着不动,便上前扯了扯荀谌的衣袖,示意了一下。荀谌看了令狐邵一眼,微微叹息一声,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和令狐邵一起进了蔡府。
还没有走到大堂,就听见大堂之上传来了一个略有些尖锐的男人声音:“蔡兄名满天下,又曾任朝廷重职,岂能如此简陋从事!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叔父……此乃家父生前所愿……”
蔡琰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笑话!汝为蔡兄之女,也应读过孝经!”尖锐声音的男子大帽子盖了下来,说道,“为人子女,当尽孝道!丧葬大事,岂能从简?还有,蔡兄乃天下名士,岂能用此薄棺?真真荒唐!当引灵回乡,择日厚葬才是!汝欲不尊孝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