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院空,祠堂内回复平静,只有门口玄青色的光幕结界依然还在闪烁。
‘收!’
程羽收回小水行术,灯油全部飞回祠堂内。
他长吁口气,再次凝神细听确认一番,再听不到黄珊与尖细嗓的呼吸之声。
遁术如此了得,一息之间竟比自己飞得还快。
院墙外的猫妖头顶,玄青色妖魂之火依旧,且呼吸均匀,像是沉睡一般。
刚才一连串变故发生得太过紧凑,此时程羽才有机会召出元神。
只见祠堂两侧上空,飘着一众阴司武判阴差。
而且还都不陌生,分别是上次在武庙打过交道的黑、银二参将,领着各自麾下几位巡游阴差。
见程羽召出元神看向他们,众阴差抱拳施礼。
程羽微微点头,拱手还礼。
这些武君殿的倒是来得挺快,只不过全程都在围观,果然阳间事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插手。
对于刚才黄珊的突然离场,程羽没有读心术,自然是全程懵懂的。
他不知为何,这位看上去至少是个化形大妖的闺阁千金,原本打得正酣,却突然原地发呆,而后更是毫不犹豫地离场而去。
人生难免有三急……
妖也有吗?
不过,她最后急匆匆的样子还真有点像。
程羽当即否掉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人家好歹是个修行的。
十有八九是被那雷声吓跑的吧,就像当初的橘猫妖一般,妖修听到雷声,大概都有回避的本能。
抬眼望去,乌云依然在头顶盘桓不去,似与之前不太一样。
这次施行小水行术时间有些久,也许乌云需要点时间消化冷静一番。
可他记得,龙王庙内,初会水行术那晚,他运水行术“避”字诀的时间比这次长久许多,也没这般雷电滚滚的。
难道是因为之前已经劈下过一道雷,需要再次蓄能?
程羽摇摇头不再瞎猜,将元神回归雀体,正欲再运小水行术先将橘猫妖送回钟鼓楼再说,耳中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向祠堂这边走来。
来者脚步急促但有序,且明显压着呼吸喘气之声,似有些偷偷摸摸,又略带些兴奋之意。
至少不再是妖精之流。
程羽落在院墙上,静静地盯着脚步传来方向,没过一会便看到远处一人,顶着身上三把魂火向这边悄悄赶来。
同时程羽还听到,来人口中不住地低声念叨着:
“十年了!十年了……”
闻此声程羽心中一笑,同行也来凑热闹了。
一路念叨着‘十年了’,是其穿越而来已有十年?
那应算师兄了。
这深更半夜,他独自一人来这偏僻祠堂,连一向贴身的小童都没带。
老道一路行来十分谨慎,手中尚提着一根半长不长之物,待其走近方才看清,是那把入鞘的宝剑。
刚才橘猫妖与黄珊、尖细嗓的斗法几乎无声无息,连左近的钱府中人都未曾惊动,这老道的住所是在前院,离此更远。
此时他突然手提宝剑,口中念念叨叨,所为何来?
……
“呼……呼……”
霍涯子一路蹑手蹑脚行至祠堂门口,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灯油味,然后看到祠堂大门紧锁,他上前轻推一把,门缝并不足以容其通过。
他透过门缝向内观瞧,首先便看到殿门那道青色光幕,顿时两眼放光。
再将那把入鞘宝剑抽出,乌黑的断剑此时依然在放着青光,且比刚才更亮几分。
老道压抑住兴奋,左右看看,搬一石头至院墙一角落。
将乌木断剑入鞘,斜插在后背腰带之中,颤颤巍巍踩着石头,扒上墙头。
待确定院中无人后,“扑通”一声摔进院内。
“哎呦喂……”
霍涯子揉着腰坐在地上,也不敢大声呼疼,只得强忍着爬起,抽出身后那把乌木断剑。
这黑沉沉的断剑此刻不仅通体泛着青光,且还“嗡嗡”轻颤。
“啊……”
霍涯子手执断剑,看向祠堂,嘴唇轻抖,想说什么又实在说不出来。
方才他在屋中食完晚饭,正自饮茶发呆,无意间发现床头那把入鞘的宝剑有点异常。
有一丝青光,正从剑鞘入口的缝隙处向外发出。
这把断剑跟随他多年,之前一共也只亮过一次。
那次就在不久前,他骑驴路过青川县城之时,偶然发现的。
当时他多了个心眼,没告诉非言,当即改变行程,决定进城。
进城后在城内一通乱转,转得非言都开始叫苦不迭,恰巧从钱府门前经过,偷偷拽出断剑,小半个剑身都已亮起。
这才忽悠着混进钱府。
哪知进府后却再也没亮过。
这次见整把断剑再次放光,他忙按捺住激动心情,收好断剑,借故支开非言,这才手持断剑在院中寻找方位。
原地转过一圈,只有当断剑指向祠堂方位时,青光便会大放,于是兴冲冲独自一人,避开府内巡夜的,翻过前后院之间的隔墙,悄悄向祠堂而来。
此刻他揉着后腰从地上爬起,手持断剑颤颤巍巍,边向祠堂挪去边颤声道:
“十年了……我皮志高苦熬十年了,终于把金手指盼来了!”
金手指……
立在院墙上的小麻雀,听到老道口中念出金手指这三字,顿感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亲切感觉。
由此看来,这厮穿越前所处的时代应和我很近。
那皮志高应是他穿越前的真名。
皮志高……
为何如此耳熟?
程羽早已有些模糊蒙尘的前世记忆,一个个依次重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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