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黄珑两只黄鼠女妖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后轻轻点头,猛然间一起转头,冲方才灰发男子所立之处同时张口。
“显!”
两个“显”字同时出口,一道淡黄音波从二妖口中发出。
“呜……”
寒风吹过,卷起一阵黄沙。
淡黄色音波丝毫未受风力影响,直直传播出去足有十几丈开外,且传播范围越来越大。
远处被音波扫过的一丛低矮灌木之中,“啵!”的一声显出一硕大灰毛耗子出来。
玲珑二鼠妖当即后爪向地面轻轻一跺,两股黄色光圈从二妖所立地面淡淡泛起,二妖转瞬间没入地面,不到一息之间,便出现在那灰毛耗子跟前。
“定!”
黄玲张开黄鼠口冲耗子轻喝一声,大耗子便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带回去细细拷问。”
二妖当即就要带上耗子再次土遁,忽然黄玲惊叫一声“不好!”,猛然扑倒身边黄珑,二妖一起遁入地面,紧跟着“嘭!”的一声巨响,大耗子原地血肉崩散成一团红雾。
一息之后玲珑二妖又从洞口地面冒出,依然心有余悸。
“灰毛耗儿果然心思歹毒。”
黄玲啐一口道。
“诶!姐姐,方才那灰耗儿既然已开口提亲,怎么忽然又走了呢?”
“我看他忽然挥舞了一下袍袖,但其动作太快,没有看清……许是出了别的事……”
黄珑一张黄鼠嘴撇一撇道:
“哼!依我瞧啊,抽了风了也是有可能的,去年上门讨要那劳什子金光刃和五行钝灵囊,这次又来向大姐提亲,这些耗儿脑子小,拎不清,想起一出是一出,不管他,反正已经走了,你我回洞去。”
二妖说完便闪身进入黄土洞中,一阵黄沙漫过,洞口倏忽不见,只剩两侧灌木在风中摇摆。
……
鸡笼山后一道土丘下,一棵胡杨树扭曲着树干耸立在地面上。
一道青光一闪,从开裂树干中,闪出刚才那位灰发男子。
灰发男子刚刚闪现,发现自己是从一棵胡杨木中遁出,顿时眉头一皱,再次念动口诀施展木遁术。
不到一息之后,他又从地面一丛灌木上遁出,脸色方才略微好看些。
灰发男子立在原地,袍袖一挥,从里面飘出一根鼠须,静静悬浮在他眼前。
他眯着一对既细且长的双眼,眼中闪着精光,再次确认一遍纤细鼠须上那一排字后,心生一阵厌恶。
这一行字,在鼠须前后两端留的空白竟然相差了一个字的距离。
着实可恶!
轰碎了那传信小妖倒是便宜了他了。
此刻他脚下已站满大大小小的灰毛老鼠,一个个人形而立,按着大小个儿排列地整整齐齐。
就连每只耗子竖起前爪的高度、姿势,以及昂起鼠头的角度,都完全一模一样。
无数双小眼睛盯着土丘上那位灰发男子一眨也不敢眨。
灰家家主看了一眼脚下整齐划一的灰家儿郎,心中郁气稍解,抬手指向东南处说道:
“众家儿郎,东南方,乾江府城,进发!”
“得令!”
麾下众鼠妖齐齐一声答应,一排排队列开始整齐有序地变幻,最终变成数十列纵队,最外侧的几列都是会木遁术的“大妖”。
一声令出,阵中团团妖气一起弥漫,两翼最外排鼠妖对称着齐齐瞬间遁走,紧跟着是下一列,再下一列,直到只剩中间几纵,皆是不会遁术的小妖,有序地分成扇面队形展开,向东南方向齐齐窜去。
“嗯……大总管事调教的不错,可惜二总管事消失在了钱府祠堂,不能与之对称而立,得再尽快提拔一个上来了。”
灰家家主暗自点头,脚尖点一下刚才遁出的那团灌木,意欲再次木遁而走。
忽然他心中一动,急忙转身看向背后鸡笼山方向,一团浑黄气息自山阴背侧冲天而起。
嘶……这气息!
黄珊出关了?
应是了,这种气息非元神境大妖而不可为。
哼!
等我拿到金光刃,再来收拾你们这朽木不可雕的黄家。
自家山上,草木居然长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真丢五仙家之脸。
……
鸡笼山,黄岩洞内。
偌大的主洞全都由黄土堆砌而成,黄土墙壁上镶嵌着各色巴掌大小的宝石,散发着玄奇光芒有如一盏盏壁灯,将洞中照亮。
忽然最靠里那面墙上黄土一阵流动,闪出一个洞口,洞口深幽,里面是条幽长暗道。
几息间,一黄袍黄须,头戴着黄色员外巾的老倌儿从暗道中踱出,手中多出一把金黄色须发拂尘。
紧接着暗道中再次走出一女子,却是黄珊。
此时的黄珊面容秀丽出尘,虽然眉眼间带有一丝乏意,但那股英武之气却丝毫不减,与当初在钱府内大婚之时的她,却是相貌迥异。
从暗道内走出的黄珊手中还提有一昏迷男子,正是千霞山剑修邱洛。
“嘭!”
黄珊将邱洛扔至黄土地面,却犹如扔在了大理石地面一般,更无一丝尘土扬起。
“珊儿,此子虽为千霞山人,但终究算是救了为父一命,还是要好生对待。”
黄袍老倌儿微微回头对黄珊说道。
“是,爹爹,女儿知错。”
“爹爹!”
“爹爹!”
从另一侧通道内窜出两只硕大黄鼠狼,扑到老倌儿身前,人形跪倒在地口呼爹爹,声泪俱下,竟不能再多说出一个字。
“玲儿?珑儿!你们……你们竟跌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