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从懂事开始,就有一个遗憾,那就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生三十年随当今的官家追亡逐北,扫金灭夏,像韩秦王那样的“赢得生前身后名。”
大约十几岁左右吧,他这话被在御营骑军服役的老爹辛文郁听到了,嘲笑道,“就你?还能跟韩岳李吴几位亲王相比,那我得回章丘看看,咱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不对,是不是喷火龙了?”
正在青春期的小辛同学受不了这等嘲讽,回了一句,“翁翁不是早说了吗?他有个因为当差不利被从御前班职赶到了御营骑军的儿子,可想而知祖坟里冒的是黑烟才对。”
同样可想而知,他那次被老爹揍的不轻。
其实说来辛文郁实在是冤枉,那次御前班直驻防上,他没有任何防卫纰漏,只是因为官家眼力臂力太好,一箭射飞了好几百米,正好惊吓到谢娘子一位,杨郡王最容不得的就是官家的护卫出现任何问题,当即就不顾任何人的求情把他给踢走了。
谢娘子后来听说过其倒霉事迹,觉得和自己有点儿关系,还难得开了一次尊口求情。不料赵官家却道:“辛文郁其实是个不错的将才,他老在御前里也是埋没了,正好去别处建功立业,也不枉朕和他君臣一场。”
赵玖自认为确实是好意,但却不知道辛文郁因此差点被老爹赶出家门,连新上司曲端都觉得这样护驾不力的玩意儿着实是个废物,纯粹看骊山之变中表现优异才给留下的。
不过,曲端更看好的明显是辛弃疾这个小子。坦白说,小辛同学的弓马和武艺并不算顶尖级的,至少和岳云王世雄还有差距,但有的时候那种天生的勇武和将才就像锥在囊中,根本无法掩饰。
虽然非常不爽,但是曲大都统也得承认,他的亲儿子和干儿子都比不上人家的天分和勤苦。有一次,曲端和小辛谈话,“小子,你将来最想做什么?”
辛弃疾特别恭敬的回答,“自然是像各位大王一样,为王前驱,斩敌酋于马下,开疆拓土,保境安民。”
曲端嗤笑:“你个毛还没长全的,跟老子做什么官样文章?现在海内俨然,你上哪儿去找仗打。看你是个不错的苗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浮夸至此。该不会是从韩世忠那里学的臭毛病吧?”
没想到小辛正色道:“曲郡王,这是哪里的话?小子所言句是真心实意。官家先复祖宗之地,再雪燕云百年恨,现在恢复汉唐旧域,只要勤学苦练,哪里没有王事可以让我尽忠?西辽虽算盟友,但其太后秉性不定。东西蒙古各有野心。西南恢复州县后也不安稳,正该是我等儿郎为国报效的时候,郡王怎么能说我浮夸之言呢?”
曲端这辈子难得被个14岁的半大小子给噎住了。但是仔细看了看,仿佛又觉得这样自信的孩子,才是他们创造盛世的动力。于是找来辛文郁,压根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自己要把辛弃疾举荐到东京武学去培训了。
话说为什么是东京武学而不是燕京武学呢?因为经过多年的改良,普遍默认,燕京武学是直接进行武举的地方,而东京武学更多的是勤学苦练之地。
在东京的日子在小辛看来并不难熬,反正就是上课、比武,再加上军事演练,偶尔还会请几位退休的老资格军官来给讲讲实战经验。但唯一不满的是。他们并没有什么真正能够实操的机会,顶多是分双方演习一下。
兵部右侍郎兼任武学判官陆游曾经跟他们讲,这一味读兵书,只会把自己练成赵括,要找实战的机会,就要抓住每一次演习,而同时也要记住,真正上了战场,总会惊慌和不适应,但你挺得过这一关,才是真好汉。
但很不幸,尽管辛弃疾跟曲端说的言之凿凿,但大宋境内实在是很平稳。唯一一次算作实战的经历,或许就是郑州山区闹盗贼,他们负责配合当地衙役去剿匪。不过一共三十多个匪徒。实在和他想象中的战争场面有点儿出入。
对此,好朋友陈亮安慰他说,“国家安定,是黎民百姓之福,我们应当为官官家贺。大宋这么大,早晚有你我武人出力的地方。就像当年的汤阴郡王岳驸马,谁能知道他就是出使个大理,结果就扬名四海了。”
辛弃疾受到鼓舞。越发努力的勤学苦练,终于在二十岁那年通过了武学所有考试,得以拿到了去燕京的资格,参加了建炎三十三年的武举。
结果他的表现太过优异,从初试到复试都是第一名,而且比第二名拉的好远,等到最后一场武试时,百无聊赖来陪官家的秦王非要跟他试试。弄得辛弃疾吓得不轻,赵玖也吓得不轻。
这个良臣啊,朕知道你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你要考虑一下,今年你72岁了呀。骑马摔了算谁的?
不过,小新同学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居然跟秦王说,“小子生平素来崇敬秦王。若能得您指教,三生有幸。不过,若是我有幸赢得一二招,能不能请秦王答应小子一个请求?”
“什么啊?别婆婆妈妈的。”
辛弃疾不太好意思地说:“这个小子此次来燕京,父母只给了住宿的钱,但最近喝酒交朋友有点儿多,囊中羞涩,要是我赢了,秦王能不能帮我把账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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