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陡然想到这里,再也顾不上伤心,心中只剩下担忧。
出事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孟锦月决不能出事。
“这……属下不知,属下等人一直在寻找殿下……”
再者他们这些人连太子后院都进不去,从前他们只依稀知道孟锦月这个人,连她的面都未曾见过。
“备马!”
萧厌急切地要从马车上跳下去:“即刻回京!”
孟锦月被家中无名无分送进太子府,只是做一次为嫡姐生育的工具,萧厌私心不想叫旁人知晓,也不想叫人只以为她是个妾室。
所以涉及孟锦月的事情,都是交给林升壑去办。
林升壑和谢云晔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们,许多私密重要的事,也习惯性交给他们处置。
可人算不如天算,离开时如何能料想到他会离开这么久,他更想不到,林升壑就这样死了,死在一个孩子手中。
“殿下,当心!”只是萧厌一下马车便站不住,更别说骑马了。
“殿下,这,还是坐马车吧,若是日夜不休,一日也能抵达。”
萧厌苍白着脸,冷冷睨了这近卫一眼:“你骑马带孤!”
近卫看了一眼萧厌虚弱的脸,马车平稳,殿下这几日都吐了好几回,骑马这般颠簸,
殿下真的能抗住?
可他们只是臣子,到底不敢反驳萧厌。
果然上了马后,萧厌又吐了,只是他依然坚持赶路。
终于在天刚亮时,他们抵达了京城。
只是刚到城门口,就得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殿下,可要进宫?”
皇帝驾崩,涉及到皇位,这是天大的事。
“回府!”
近卫虽震惊,但还是不敢抗命。
在路上时,萧厌便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在得知孟锦月身边无人看护时,他承认自己心慌了。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不是觉得她有趣可爱,而是真的喜欢,他想同她共度一生。
————
“主子,殿下回府了!”
孟锦华如今掌管太子府,萧厌几乎是刚踏入太子府中,孟锦华那边便得知消息了。
孟锦华心中一跳,但越是紧张,她心中反而越是镇定。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快,我们去海棠院。”
她必须要过萧厌这一关。
“人呢?”
萧厌急切问。
孟锦月的院落一切如旧,丫鬟仆从们都在,只是唯独没看到人。
孟锦华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殿下!”
“她人在何处?”
纵使萧厌竭力压制,孟锦华还是听出了萧厌话中的紧张。
孟锦华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殿下,您离开后,妹妹设计私逃出府,妾身一直命人在找,可至今依然不知所踪。”
“啊……”
孟锦华正说着话,就被萧厌一脚踢下,这一脚极狠,叫她飞出几步远!
“贱妇,胡说八道!孤看你是找死!”
“太子妃!”
孟锦华捂住胸口,只觉得如钻心一般的疼痛,嘴里甚至泛起铁锈血腥味,足以见得萧厌这一脚踢的有多重。
可是再痛,也没有心痛。
她才是太子妃,是萧厌的妻子,可他却为了孟锦月打她。
谁会动手打妻子,她算什么呢?
在萧厌心中,她只怕连仆从都不如。
她最初的打算是用难产而死来掩盖的,可她怕萧厌会更忘不掉孟锦月,便编造孟锦月私逃。
可纵使是这样,萧厌竟还是不由分说便打她。
孟锦华只觉得可笑、悲凉,她更庆幸杀了这贱人,否则如今哪有她的活路。
“殿下,妾……妾身真的没有骗您……妾身怎么敢呢?”
孟锦华捂住胸口,一边虚弱咳嗽,一边哭着辩解。
她匍匐在地上,嘴角还有血迹,脸色苍白,看着格外可怜。
可萧厌却完全不为所动。
他只阴冷盯着孟锦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殿下您知道的,从前妹妹就想离开太子府,若非父亲设计胁迫,她绝不会无名无分留在府中……”
“您……您离开后不久,妹妹便查出有孕,她便求父亲放了她姨娘,因为她有孕在身,父亲便答应了。”
“谁知妹妹竟会谋划离开……想来到底是亲生骨肉,妹妹还是不愿将孩子拱手让人。”
孟锦华哭的断气:“殿下,妾身有罪,没有看护好妹妹,但妹妹逃跑这事,妾身是真的不知。”
“妾身敢对天发誓,此事并未参与半分,妹妹怀着孕,您知道的,妾身比谁都盼着她平安生下孩子。”
“妹妹离开那日,是借机外出采买首饰,她的仆从都被迷晕,那日府中也不少丫鬟仆从都瞧见妹妹外出了……”
孟锦华趁着孟父不在,在孟家地牢中秘密处死孟锦月后,便立刻带着提前准备好的替身回太子府。
这替身身形和孟锦月接近,又带着假面,若不亲近接触,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假面的还是她特地寻了一个江姓神医秘密定做的,花了一大笔银钱
但后面这些钱也还是回到了她手中,这样的人她自然不可能留下活口。
替身到底不是正主,为了防止露馅,第二日她便安排这替身逃跑,还带上了另一个年老的替身,做孟锦月的娘亲。
之后她自然也叫她们死了。
“妹妹离开后,妾身为了妹妹的名声考虑,不敢宣扬,只偷偷私下去寻,因而这件事知道的人才极少……妾身联系不到殿下以及您的身边人,这才将消息耽搁到如今。”
孟锦华自认为她这番说辞天衣无缝,孟锦月本就想着离开,萧厌没道理怀疑她,更不会知道孟锦月早被她杀了。
纵使萧厌伤心,也不能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