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文杰他......”
田恬见状大惊,立刻从身后将陈文杰抱住,急急看向陆见秋。
“没事,只是短暂的昏过去,去找个房间,让他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陆见秋摆手示意田恬不用紧张。
之所以这么做,陆见秋是担心陈文杰真的会因为过于自责而精神崩溃,而且从陈文杰的状态来看,他已经累到了极点,只不过一直在硬撑着。
“好!”
田恬没有丝毫怀疑陆见秋的话,应了一声,拦腰抱起陈文杰就要向最近的病房奔去。
“等等,放下文杰后,马上再给诸葛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乘最近一班航班过来。连管家,麻烦你一起去帮忙安排一下。”
“好!”
“是,孙少爷!”
田恬、连衡两人同时应好,随后大步离开。
“医生,您刚才也听到了,病人家属无法很快赶到。我是病人的室友,更是他的兄弟,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来做主,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陆见秋再次看向医生,神色郑重。
“你们几个还真是兄弟情深,让人羡慕!小伙子,刚才那一手不简单,你懂中医?”
医生眼中闪过赞赏之色,更惊诧于陆见秋让陈文杰瞬间晕厥的那一手。
他虽是西医,但中医多有涉猎,刚才陆见秋那一手,他知道绝对是穴位之类的中医手法。
“不懂,我只是知道一些人体穴位知识。医生,还请您告知,诸葛他情况到底怎么样?”
陆见秋蹙眉,稍稍解释,便迅速转回诸葛身上。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刚才用的手法。病人情况很不好,虽然经过抢救已经暂时脱离危险期,但他这病已经到了末期,想要治好是没可能了,只能看能不能再维持一段时间。”
“还有,我建议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是转到一附院重症监护室去,那里的医疗条件是整个苏杭省最好的,如果再出现危险,抢救成功的概率会更高一些。”
“在这里的话,只能一直留在手术室。短时间还好,长时间我想医院也不会同意。最后还有,你能负责的话,待会去把病危通知书签了。嗯,暂时就这些了。”
医生说完,叹了口气,脸上的惋惜无奈之色,显然已经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如果转到沪上或者京城的大医院,有没有可能治好诸葛的病?”
陆见秋却并不想就此放弃,双目灼灼地看向医生。
听闻此言,医生双眉微微一挑。
“区别不大,就目前的医学水平,白血病发展到末期,别说是国内,即便是国际上最顶尖的医疗机构,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再退一步讲,即便有希望,那治疗所需的医疗费用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绝不是普通家庭能承担得起的。而刚才那小伙子说过,病人家里很困难。”
医生的话到此戛然而止。
一时,现场陷入沉默,陆见秋的眉头皱得更加深刻。
“这位同学,戴主任可是国内白血病最权威的专家,沪上、京城大医院这方面的医生,很多都是我们戴主任的学生。转院去他们那,我只能说同学你想法很好,但未必舍近求远了些,小心好心办了坏事。”
一旁一直未曾说过话的另一名年轻医生,见陆见秋不说话,有些不高兴地开口道。
显然,他很是不满陆见秋有眼不识泰山。
“小胡,收声,谁让你这么说话的。”
戴主任斜眼瞪了年轻医生一眼,连忙挥手制止。
“戴主任,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诸葛同学他才十九岁。医疗费我们可以想办法,我们可以募捐,我们浙大也有相关的帮扶基金可以申请。”
说话的是燕清歌,班上同学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刚刚才成为辅导员的她,在先前的万分震惊过后,此时心中只有万分焦急与担忧。
渴求的眼神看向戴主任,只希望从他口中听到还有办法。
“医生是人不是神仙,医学是科学不是神学。”
戴主任再次叹了口气,他也想人定胜天,可人力有时穷,做不到便是做不到。
“连管家,按戴主任的说的办,马上安排转院。接下来麻烦戴主任您多费心了,费用的事情不用担心,无论什么代价我们都承受的起。现在,我想知道诸葛他还有多少时间,我能去看看他吗?”
陆见秋深吸一口气,看了连衡一眼,又转过头向戴主任认真问道。
“以病人目前的状态,最理想状态下,至多还能再撑两个月;如果不幸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许等不到明天。”
“想看病人的话,可以在那道门外看看,一次一个人,绝不能进入手术室,以免把细菌带进去,造成病人二次感染。总之,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戴主任最后轻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门内第二道紧闭着的手术室门。
“好。谢谢戴主任。”
手术室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陆见秋看着手术台上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诸葛,脑中不断浮现那个天天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身影,此刻他却是那样的安静。
就这样静静独自一人站了足有十分钟,虽然陆见秋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可燕清歌和李暮雨却从他笔挺的背影中,看出了深深萧索与悲伤。
没人敢去打扰,直至转院手续办妥,医生们进入手术室准备转运事项,陆无名才壮着胆子上前提醒。
两小时后,在一番充足准备下,仍旧昏迷着的诸葛转入了浙大一附院的重症监护室。
幸运的是,中途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重症监护室外,陆见秋紧锁的眉头始终未曾化开。
戴主任的话对诸葛病情的诊断,不停在他耳边回荡,陆见秋挖空心思,凭借穿越者的buff也没有找到一丝可行的拯救诸葛的办法。
因为便是前世,科技飞速发展进步的十几年后,对病入膏肓的绝症依旧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