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你做什么?”
沈潇潇坐在沙发上,无视他的存在,轻抿了口茶,这才抬头看他,“教育孩子,怎么了?”
她刚刚趁他和乔秘书在花园讲话,抱着沈繁星离开,哪知刚到门口就被保镖拦住,她一肚子火。
最终没有能出去,只是让司机开车离开。
回来屋内后,喂沈繁星吃了东西,因为今天的事,她让小丫头去墙边站着。
“她才四岁,你就让她这么站着?”厉行渊心疼极了,尤其是看到小姑娘靠在墙边,站直了身体,小小的身影却被灯光拉得老长。
“四岁怎么了?做错事,当妈妈的不能教育她?”沈潇潇脸色很冷,将茶杯随手放在了茶几上,起身看他,“她是我女儿,我怎么教育她,你都没权过问。”
沈繁星再被这么宠下去,迟早会被惯得无法无天。
稍有不顺心就告状。
而且都挑会宠着她,顺着她的人告状。
还不跟她说就跟人离开。
“我和繁星住客房?”沈潇潇又问。
厉行渊皱眉,“不,你们住主卧,我去客房。”
沈潇潇愣了愣,不想和他争辩,也不想和她吵。
一个星期时间,很快的,很快就过去了。
“沈繁星,你站够一小时才能上来找我,明白吗?”沈潇潇目光落在沈繁星的身体上,语气严厉。
沈繁星撇了撇嘴,不敢再忤逆,“我知道了,妈咪。”
沈潇潇转身往楼上走。
厉行渊眉心蹙得更深了些,看了看沈繁星,实在心疼,几步上前伸手去拉住沈潇潇,“一个小时,她站不住的。”
“你这么心疼?可以的,我给你这个机会,要么你陪她站着,要么你放我和她离开,我就不罚她了。”沈潇潇冷声开口。
厉行渊身形僵了僵,松了手,看沈潇潇离开。
脸上勾出一抹淡淡自嘲的弧度。
“少爷,你也别怪少奶奶,你以为罚小小姐,她不心疼吗?”秦嫂端了杯茶走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抬头看他,“小小姐突然离开,也不跟她这个妈妈说,遇到你还好,那要是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呢?她惩罚小小姐,只是为了让她记住,有些事不能做。你可以心疼小小姐,但是不能干涉少奶奶对孩子的教育。”
厉行渊听着她的话,眉心舒展,低声开口,“繁星站了多久了?”
“差不多应该有十五分钟吧?”秦嫂道。
厉行渊点头,“嗯,秦嫂,你再做点儿宵夜,一会儿繁星会饿。”
“好的。”
秦嫂离开,往厨房去。
厉行渊几步走到沈繁星的身边,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繁星,别怪妈咪,她也是担心你。”
沈繁星低着头,“我知道的,妈咪怕我跟着坏人走。”
“嗯,真乖。”
厉行渊笑了笑,蹲在沈繁星身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沈繁星话很多,和年少时的沈潇潇差不多,叽叽喳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一小时后,沈繁星站得腿麻了,侧头看他,委屈巴巴的开口,“叔叔抱抱。”
蹲得太久,厉行渊腿也有些麻,但很快他调整了下,这才伸手将沈繁星抱了起来,“脚疼?”
“不疼哒,就麻麻的……”沈繁星环住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叔叔,我想妈咪哄我睡觉,我困了。”
“好,我们上楼找妈咪。”
厉行渊抱着沈繁星上楼进了主卧室,推门进去,看见沈潇潇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手撑着脑袋,垂着头,像是在小憩。
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还没到她面前,沈潇潇就醒了,抬头看他,愣了几秒起身,将沈繁星从他怀里接了过来。
沈繁星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妈咪,我困困。”
“我们没有换洗衣服。”沈潇潇拍了拍沈繁星的背,似在安抚,而后看向厉行渊,淡漠出声。
原意是想厉行渊松口放她回去。
哪成想,男人伸手指了指衣帽间,“那里有,你和繁星的都有。”
沈潇潇,“……”
“你先哄繁星休息,我去书房处理些事。”
沈潇潇抱着沈繁星站在原地,看着厉行渊离开,然后小心翼翼关上门。
愣了下,这才带着沈繁星进去浴室洗澡,然后哄着她睡着,才又进了衣帽间,看一排排的衣服,眸光晦涩难懂。
她的衣服看得出来是每一季的新品,而沈繁星的应该是她回来以后才买的。
看样子准备了很久。
她不明白,他这样有意思吗?
目光落在衣帽间的玻璃柜上,一枚素圈戒指安静躺在绒布盒子里,
那是他们的婚戒。
和厉行渊手上的是一对。
离婚那会儿,她还给他了,还以为他已经丢了。
没想到它还在这里。
沈潇潇沉默着看戒指,光线昏暗,照在她脸上,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她伸手去摸了摸,站了很久,仿佛下定了决心,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站在书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冷淡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进去。
坐在书桌前正处理文件的厉行渊抬头看她,立刻起身朝她走去,抬手看了下腕表,十一点过了,“繁星睡了?”
“嗯。”
“那你为什么还不睡?已经很晚了。”
沈潇潇皱眉,抿了抿唇,“厉行渊,我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办法呆在这里一周,明天一早我会带着繁星回沈宅。”
厉行渊低头看她,眸光晦暗,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自嘲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是不是和我呆在一个空间,就让你这么难受?”
沈潇潇垂眸,思索了半晌,淡淡开腔,“是的。”
下一刻,男人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沈潇潇蹙眉,“我为什么要骗你?”
闻言,厉行渊高大的身影猛地一僵,只觉得心底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随即而来的是低沉暗哑的笑声,“是啊,以前你不屑骗我,更何况如今呢?只是,沈潇潇,我都已经做到这地步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我不明白……”
“不明白?”厉行渊低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深埋于眼底深处的悲伤,就这么暴露出来,“你要带着繁星离开,我这个父亲,只想她在我一个星期,难道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