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香把金海喜欢芳芳这一情报说给了胡明乐。
胡明乐说:“好,我去探探芳芳的意思。”
于是胡明乐走进了女儿的房间,和她谈心。
他先就这个家对他们父女的关怀和帮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评价,达成共识,引起共鸣后,他接着谈这个家当前面临的严峻问题。
“芳芳,咱们家一共四个孩子,都不小了,最大的奔三了,最小的也二十了,你们都该成个家了。”
芳芳羞涩地笑笑,低下了头。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以事业为重,这是没错的,但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婚姻大事吧?我和你妈为了你们的婚事都愁白了头,”胡明乐说着,用手扒拉了几下额前的头发,果然有不少白头发,“看见了吧?你妈的白头发更多,染过好几回呢。”
胡芳芳点点头。
“你看看村里,像小禹和金海那么大的小伙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你的这两个哥哥,一个倒是找对象找得早,谁料到出了那事,被打击得几年缓不过来;一个是纯粹不会找对象,你说我们能不愁吗?”
胡芳芳又点了点头。
“还有你,芳芳,马上二十五了,也不谈个恋爱,你们到底心里在盘算什么?”
胡芳芳笑笑:“也没盘算什么,就是顺其自然吧。”
“不过,”胡明乐话锋一转,“你要是真谈恋爱了,我还有点不放心呢,你心眼儿太好了,太皮实了,容易吃亏受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嫁个知根知底的人比较好,最好就是身边的人,我和你妈都了解的。”
胡芳芳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直红到耳根,她看不到自己脸红,只是觉得很烫,像发高烧,烧得她脑袋嗡嗡的,心也怦怦乱跳。
“跟爸说实话,你现在没谈恋爱吧?”胡明乐问。
胡芳芳摇摇头。
“那你觉得小禹怎么样?”胡明乐又问。
胡芳芳的脸更烫了,心跳得更厉害了,身体甚至有点颤抖,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脑子里反而还出现了另一个问题:真的可以吗?
胡明乐说:“小禹重情重义,这个家能有今天,我们能有今天,离不开小禹,可惜这个孩子,谈了一场恋爱,把魂都丢了,但他的心,还在这个家里,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问起了你,问你工作怎么样,找对象没?”
胡芳芳滚烫的脸更加滚烫了,烧得她都有点神志不清了;一颗狂跳的心,跳得更厉害了,简直要突破胸腔喷薄而出了。
胡明乐接着说:“小禹也很关心弟弟妹妹的婚事,他问我,胡叔,你觉得芳芳和金海合适不?我一想,嘿,还真说不定有这个可能!金海是我看着长大的,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他的为人和品性,咱们都是很了解的,是个好孩子,脑子也好,就是有点胆小,不会找对象,要不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
芳芳滚烫的脸骤然变得冰凉,狂乱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整个人似乎都被冻结了,丧失了思想和语言能力。
胡明乐没注意到芳芳的表情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声调也变得热烈起来。
“我和你妈还是老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小禹一提醒,可不是嘛,金海辅导了你那么久的功课,成天在一起,哪能处不出感情呢?于是我们问了金海,果不其然,他说他很喜欢你,就是不敢说,哈哈,胆小鬼!你俩个啊,都太胆小了,谈个恋爱还得让我们老年人帮忙。你俩是真的合适啊,都是大学生,有共同话题,性格也合拍。”
胡芳芳一颗冰冻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碎裂,一点一点地从身体上剥落,疼得她神经错乱。
她想拒绝,可就是张不开口。
从小到大,她从没拒绝过爸爸的任何要求,也从没拒绝过这个家所有人的所有要求。
“也真是奇怪,咱们家的四个孩子,老大和老小是一个性子,都爱调皮捣蛋;中间两个又是一个性子,都是文文静静的,连对象都不会找。我和你妈从不担心老大和老小的婚姻问题,他们要是喜欢谁,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就愁你和金海,这回好了,都解决了,挺好。”
“爸,”胡芳芳终于说出了话,“可他是我二哥啊!”
“啊呀,芳芳,”胡明乐嗔怪道,“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老年人都能想得通,你们年轻人,还都是大学生,在乎这个干什么?你们好好相处相处,别再拖了,别再让我和你妈操心了。”
说完出了胡芳芳的房间。
眼泪滑出了女孩的眼眶。
胡明乐告诉孙桂香:“芳芳有点害羞,但八成也有那个意思。”
孙桂香告诉金海:“芳芳好像也喜欢你,你可得抓紧点!”
大学生金海领悟到的意思是,原来芳芳一直在暗恋我,我真是错过了一个黄金时代。
皆大欢喜。
只有设计师胡芳芳黯然神伤。
她能设计出别人穿的衣服,却设计不出自己的人生。
她能画出具象的锦绣山川,却画不出抽象的爱情。
她在画布上涂的颜色有多鲜艳,她的人生就有多黯淡,一如她给自己挑选的衣服,一律的黑白灰风格,她喜欢黑白灰。
尤其喜欢灰,因为村里人都说:那个灰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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