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是真心实意为我好,我可以感觉的出来。
可我没有犹豫,我很清楚,人生的路无论怎么选都会有遗憾,世上没有正确的选择,只有让自己的选择变得正确。
我相信沈寒,他不会害我。
翌日。
我与沈寒的家长互相见面,我小舅舅认识沈寒最久,他清楚沈寒对我有多好,也欣赏沈寒的为人,只是在论及婚姻的事情时,他比我想象中严肃。
几乎是他出面,为我谈下婚事具体细节的,沈寒的聘礼出了999万,柳家直接随豪车,1314万的嫁妆,喜帖,会客名单等等,都要讲究。
沈父沈母也是异常的严肃,柳家提的任何要求他们都答应,和和美美的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午饭一起吃,除了一直没回家的柳钟城,一家人都在,外公比较沉默,脸色板正,瞧着威严,没人有轻易跟他说话。
午饭过后。
柳净庭瞧着我,又看着沈寒,“我家知意是柳家好不容易求回来的,你可不能辜负她,不然你的腿是真要断了。”
沈寒与我相视一眼,“舅舅放心,我会用生命去爱知意。”
柳净庭道:“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沈寒看我,我道:“我们想出国发展,等婚纱定下来就可以办了,这段时间我还要着手准备出国的事情。”
柳净庭眉头轻拧,“这么着急?”
我笑吟吟的道:“嗯。”
迟则生变。
结婚是需要勇气的,何况我还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我更需要勇气。
方才我听着他们谈论婚事的各方面细节,听得我都恐慌,已经开始想逃避了,我与陆司卿结婚,也许是因为高攀的原因,这些事几乎没有抬上台面。
不存在双方父母见面,陆家父母根本就不稀罕见我父母,全是陆老爷子一手操办。
回头想想,我与陆司卿算是陆老爷子一手操办的婚姻,不像我与沈寒,是自己要求的,但陆司卿也来家里见了我父母,记忆中他非常淡漠,又很忙,时不时看手表,很少搭话。
我在二楼坐在楼梯处,当时对他一见倾心,他举手投足我都觉得格外有魅力,就这么痴痴地双手托腮,远远地偷偷看他。
柳安然则酸溜溜的在我面前说,“你命真好,居然嫁给陆家少爷,他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家大业大的,你找他要一个亿的聘礼都不为过吧?”
当时我还不知道柳安然的人面兽心,便实话实说说,我对陆司卿的聘礼要求只有一个——给沈寒治腿。
他能做到,我就嫁,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提,我至今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要求陆司卿的,他见钱眼开,估计是都要钱了吧。
而那天,陆司卿要走的时候,往楼上看了一眼,精准无误的对上了我的目光。
他好像知道我在哪里。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一张俊美的脸神色淡漠,仿佛世界万物都走不进他的心,清冷感很强,我的心脏砰砰直跳,那是我与他第三次见面,有点慌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躲起来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毕竟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所以我站起身来看他,想下楼跟他说话,可他转身就走了,身子笔挺,毫不留恋。
我情不自禁的追上去,又被柳安然拉住胳膊。
“你要追司卿哥哥么,多掉价啊,反正你们要结婚了,过两天再见更好吧,男人喜欢的一般都是矜持的女人,你别惹他不高兴,回头退婚就打水漂了。”
我听劝,便没有追出去。
与陆司卿的下一次见面,就是登记结婚了,他来接我,我拿证上车。
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紧张,我想说你好,未来的老公,请多多关照,结果一紧张就说成了,“你好啊,新鲜的老公。”
话出口我就想撞墙,差点咬断舌头。
陆司卿神色未变,开车转弯,应我。
“我叫陆司卿。”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如玉石撞击般的清冷,低沉,独特,他的脸完全贴合声音,乍一看真的是斯文败类的男人,帅的迷人。
我不敢犯花痴,赶忙点头,“我知道的,我叫姜知意,知道心意的知意。”
他很冷淡,我努力想跟他唠点话题,最后到民政局了,也没把话唠明白。
进民政局前,他站在我的身前,声音仍是冷漠,“现在喊停还来得及,签字盖章后就没机会后悔了,你想清楚。”
我凝视着陆司卿的俊脸,重重的点头,“嗯。”
当时我很确定,我要跟陆司卿结婚。
一如我现在也很确定,我要跟沈寒结婚。
不管路对错与否,当下的选择最为重要。
我与沈寒的婚事没有大肆报道,就只是亲近的人知道,除了一直消失的柳钟城,家里相安无事,我与沈寒的婚事也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两天后,我无意中看见陆司卿的新闻,他坐在沙发上,看不出腿脚好坏,打扮的依旧光鲜亮丽。
主持人大肆报道他拿下海外的事业如何成功,股票大涨,身价更上一层楼。
主持人不仅夸他海外事业,也夸他眼光毒辣,尚海的国际珠宝大赛前三甲在国际圈震撼,听说陆司卿已经拿下了第一名,与之合作,华萧珠宝又要再上一层了,以及……
至少说了好几类项目,同步进行。
我抿唇。
陆司卿开拓事业怎么开拓的那么猛。
比前世还拽,前世他是一步步拓展版图的,没现在那么厉害,至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爬上了全球首富第一的宝座。
他现在是要一步登天直上云霄么?完全不像陆司卿稳打稳扎的风格。
聊完事业,主持人问了点花边新闻,说他离婚了,不知道陆司卿的下一步是继续搞事业,还是要再度进入婚姻,然后再继续搞事业。
我瞧见陆司卿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我买给他的。
我拧眉,俏脸沉了又沉,不解陆司卿在干什么。
他留着许霁,要跟许霁结婚,却戴着我做的结婚戒指?
怎么,那天他跳海救我,腿折了,脑子也折了?
果然,主持人马上注意到他的动作,笑吟吟的问:“陆总,是已经有了感情对象了么?”
陆司卿点头,“嗯。”
主持人眼睛冒光,似是没想到陆司卿竟然愿意接话。
“不知道是哪家的名媛,陆总可不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
陆司卿看了一眼镜头,黑眸沉沉的盯着,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像是回到了当初陆姜两家谈聘礼的那一天。
他站在楼下,看向二楼的我。
我浑身一僵,竟感到无处遁形,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翻滚而起,本能的捏紧了手中的喜帖。
新闻里,陆司卿薄唇掀起几分冰凉嘲弄的弧度,却没有再答话,主持人很识趣的转移话题,问接下来陆司卿的行程。
陆司卿要对接海外工作,他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我记下日期,刚好是我生日那一周,他不在。
我发消息给沈寒,“沈寒,婚礼时间定在我生日吧,七天,够我们处理所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