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羊城一处小区。
在灯光昏暗的屋内,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男孩躺倒在地板上,面色苍白,额头上有碰撞造成的血迹。
一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浑身颤抖的看着楼轻言倒在那里,女人手里的和脚边,是带着血的,碎裂的玻璃瓶片。
她眼睛瞪的老大,呼吸急促,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啊!”
楼母大喊一声,一把将手里的碎片丢了出去,好像那是毒蛇猛兽。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楼母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大喊。
楼父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再继续喊了。
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了,他们夫妻俩都跑不了,后半辈子就彻底完了。
他们也不想杀人的,谁想杀人?
好不容易潜入那学校,把楼轻言从学校里威逼利诱了出去,带回了家里,结果才说了几句话,楼轻言拒不配合,还站起来就要走。
楼母急了。
楼轻言要是走了,那他们的墩儿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要对付林风,林风又一直在护着楼轻言,那鲍安怎么可能把墩儿带走?
现在,墩儿在鲍安那里被迫害的住了院,医药费那么多,他们根本就付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楼父在网络上看到,楼轻言现在是莫家人了。
有了莫家,他们想办法从楼轻言那里要点钱,给儿子治病可就简单了,毕竟这么多年,楼轻言吃他们的,住他们的。
只是,楼氏夫妇把楼轻言想的太单纯了,现在的楼轻言,早就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小孩子。
不论他是不是莫家的后代,有没有钱,他都不可能给这夫妻俩钱。
他们就是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
他冷笑起身,转身就要走。
下一刻,他就感觉额头忽然剧烈疼痛,顿时眼前一黑,一步都走不出去了。
看着倒在那里的楼轻言,楼父咽了口口水,脚步迟疑的向前,缓缓蹲下去,将手指放在了楼轻言鼻子前。
然后他松了一口气,人没死。
他咬了咬牙,扭头看向妻子。
现在就他还冷静,拖着楼轻言的双臂,打算把人先塞进柜子里,收拾收拾屋子,半夜把楼轻言运出去丢了。
是死是活,都不能留在家里。
但他没有来得及丢人,因为不到几个小时,家里的门就在敲响。
楼母吓了一跳,险些晕倒。
她不敢想象外面的人是谁,惊慌失措的看着丈夫,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示意她稍安勿躁,楼父透过猫眼看见了外面的人,是他们最不想看见的林风。
门外,其实不止林风一个人。
他隐约猜到是楼氏夫妻做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做出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假象。
楼父这个时候也很慌张,所以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甚至松了一口气,放松警惕给林风开了门。
“林先生,稀客啊!”
“不知道您这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上我家来了?”
“真的有失远迎!”
站在楼家门外,林风扫了眼屋里。
一切正常,如果忽略了那个在微微颤抖,眼睛不敢看人的楼母的话,那林风真的发现不了一点不对劲。
他没有急着进屋,背着身后的手示意莫嘉言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跟着极力表现的大大方方的楼父,走进了楼家大门。
门一关上,看着林风的背影,楼父眼中杀气尽显。
既然已经决定要弄死那个小杂种,那多一个也不多。
买一送一,谁让林风自己送上门来了呢?
让妻子去泡茶,楼父“客客气气”的让林风在沙发上坐下,露出一副没安好心的笑脸。
林风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忍不住冷笑,就这夫妻俩的演技,随随便便一开口他就猜出来他们想干什么,还打算耍阴招?
靠在沙发上,林风目光直直的盯着楼父,一副已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的神情,不紧不慢道:
“茶就不喝了,我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因为有急事,今天不可能来找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楼父心里就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下一刻林风就继续说:
“希望你们二位能把我的干弟弟交出来,就算是念旧回来看看,这么长时间也够了。”
“他的亲生爷爷和哥哥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你说是不是?”
林风不想给这夫妻俩机会,现在楼轻言和楼氏夫妻的关系,他们俩强硬的把人留下来,就是绑架。
一旦涉及绑架,事情可就严重了。
他之所以浪费时间和他们说这些,就是怕他们一个激动对楼轻言做些什么,在绑匪手里的人质,能有几个安安稳稳的?
尤其是这夫妻俩已经走投无路,他们被鲍安逼,现在被他逼,养了那么多年的摇钱树跑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疯。
楼家的衣柜里,昏迷中的楼轻言隔着一点都不隔音的墙壁,隐隐约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稍微试着动了一下,双手被人捆在了身后,额头上隐隐作痛。
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楼轻言呼出一口浊气,他凑到声音来源那边,耳朵贴着柜壁,终于听清楚了声音的主人。
是林风来救他了。
只是他现在由于失血过多,浑身上下没有多少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太大的声音。
咬紧牙关,楼轻言大脑微微靠后,闭上眼睛。
“嘭!”
客厅里,林风一瞬间就听到了声音。
他立即扭头向那边看去,楼父还没有反应过来,几秒后,又是一声碰撞声。
林风蹭的站了起来,就要走过去。
“等等,站住!”
楼父忙不迭阻拦,可是他压根就挡不住年轻力壮的林风,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风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外。
他眼见来不及了,迅速冲进厨房,然后手里举着一把菜刀,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对着林风。
“警告你不要再往前了!”
楼父瞪着眼珠子,几乎下一刻菜刀就要劈在林风身上,刀上寒气森森,
“林先生,你现在可是在我家,我手里有武器,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你就一个人,我们可是两个。”
像是为了应和楼父,楼母及时打开了房门,看到丈夫手里拿着刀,她迅速摆出阵势,只要丈夫一声令下,就扑上去合手对付林风。
扫了眼他手上的武器,林风冷笑。
就这副阵仗,还想对付谁?
取出衣兜里的手机,林风在那夫妻俩眼前晃了晃,挑眉道:
“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们,也怪我,刚才记性忽然就不好了。”
“是这样的,在来你们家之前,我特意报了个警。”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总得要多做几手准备不是?”
听到“报警”两个字,楼氏夫妻彻底慌了。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为了自己,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唯独害怕被抓。
楼父手上一抖,那把刀差点没拿稳。
翻了个白眼,林风趁楼父反应慢,一把抢过那把菜刀,顺便在楼父眼前玩了个花。
就这点力气,还想干什么?
屋里,楼轻言已经彻底晕头转向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怕。
拼着不要命的架势,他猛地靠后,又撞了一下。
这一下后,他就这撞击的姿势,额头靠在柜子上,眼前开始发白,头上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
缓缓闭上眼睛,他彻底陷入了昏睡。
林风打开柜子门,看到的就是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奄奄一息的晕倒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