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电筒朝着洞里再往前一照,发现这里是一个通道,大概有五六米长,人工挖凿的痕迹很重。
我解下腰间的绳子,回身喊道:哥,你下来吧!我来拉你!
何哥把绳子收了上去,绑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老爸一个人抓着绳子,把他放了下来。
到了洞口的位置,何哥使劲荡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扯到了洞口。
何哥缩着身子,倒着钻了进来。在狭小的空间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身子转了过来。
何哥喘着粗气,说道:前面什么情况?
我打着手电筒朝前照着,说道:这好像是个通道,不知道前面有什么。走吧!
我低着头,半跪着,手脚并用往前爬着。何哥则是半卧着,跟在我后面,匍匐前进。
前面一段通道很顺畅,大概五六米后,通道的方向发生了变化,斜着向上爬了大概有四五米,前面的通道口出现了微弱的光亮。
当我看到光亮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关掉了手上的手电筒。
何哥吓了一跳,以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连忙也关掉手上的电筒,悄声问道:怎么了?
我静静地听了一下,好像微弱的光亮那头并没有特殊声响。
我没有打开电筒,慢慢地往前爬着。
何哥见我动起来了,也紧紧地跟着我缓慢地爬着。
终于爬到了那个有光亮的洞口,我慢慢把头探出去一看,吓得我又把头缩了回来。
上面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一个人正背对着我,手上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把匕首取了出来。
何哥在后面见状,一把拉住我,意思是他先出去。
我摇摇头,我担心动静大了,会惊动到外面的人。
我手上拿着匕首,慢慢地从洞里钻了出去,何哥紧紧地跟着我。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
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地下室,面积不大,可能就是七八个平方,有两米多高。地上铺着稻草、棉絮、烂衣服,摆放着捡来的各种各样的垃圾,还摆放着残破的水桶。东西很杂,但是摆放有序,每类东西都有自己的位置。
空间上方斜斜的有三个小洞,分布在三个角,外面的光线从小洞里照射进来,能够勉强有点光亮。
感觉这个空间离地面不会太深,空气也还算流通。
在洞口的右侧又有个大点的洞,不知道通向哪里。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正对着一面墙壁,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认真听了一会儿,他好像说的是:啥,啥,找,他。
我握紧匕首,轻轻地喊了一声:振堂叔!
他没有动,仍然保持着那个动作,嘴里嘟囔着。
何哥悄悄走到了我的前面,一只手护住了我,一只手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亮一下惊动了乞丐老人,他猛地回过头来,两手遮挡住眼睛,情绪非常激动,嘴里不停地叫着:啊,啊,啊——。
他脸上的伤疤在电筒光的映射下,异常明显,他就是振堂叔。
我连忙又喊道:振堂叔!振堂叔!是我!我是李肆瞳!李素云的儿子!
似乎“李素云”三个字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振堂叔似乎镇定了点,但是依然十分害怕。他蹲了下来,蜷缩在墙角,垂着头,嘴里继续嘟囔着。
我把匕首收了起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说道:叔,是我,我们来找你了!
振堂叔突然抬了抬头,吐词非常清晰地说道:你们来了啊,好,好!
我听着一喜,振堂叔说话没有问题啊。
我刚想再说点什么,振堂叔突然挣脱我的双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说道: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我呆呆地看着振堂叔异常的举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哥喊了我一声,把手上的手电筒朝着墙壁上一照,说道:肆儿!你看!
我后退几步,把电筒也照在墙上。
只见振堂叔开始面对的那一面墙,被抹的非常光滑,上面写满了字。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种种,种种,字很漂亮,但是有些不是简化字是繁体字。
然后就是各种人的名字,至少有几十个人名。不知道这些人名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我拿着电筒,照着杂乱的人名,好像没有一个认识的,正当我不打算看了的时候。突然何哥的手电筒闪了闪,好像他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他打着电筒走到了墙壁跟前,蹲了下来,用电筒照着一个名字。
我也凑过去一看,只见何哥拿着手电筒照着一个人名,终于有一个认识的人名了——“黄崇德”!
墙壁上的字时间应该已经很久了,名字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何哥神色古怪地扭头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想起来振堂叔打黄崇德那件事。
为什么振堂叔要打黄崇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他们是不是原来就认识呢?
振堂叔仍然笔直地站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何哥不得已打断了他,说道:振堂叔!我们上去好不好?爸妈在上面等你呢!
振堂叔听到“爸妈”两个字,一下停了下来,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黯淡,仿佛一下又糊涂了起来,嘴里开始又嘟囔起来。
我问何哥道:哥,怎么办?
何哥皱着眉头说道:得想办法把他带回去才行。
何哥对着振堂叔说道:振堂叔,我们回家了,好不好!回家!
振堂叔浑浊的眼神顿时一亮,说道:回家!好!好!回家!
说完,他转身跑到那堆棉絮跟前翻了起来,不知道从哪个位置翻了两个书包出来,一边斜挎了一个。
他嘴里说道:回家!走!回家!带头从我们来的那个洞里滑了下去。
把我和何哥惊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哥连忙跟着就滑了下去。
我正想跟着滑下去,突然又想起来另外一个洞口。
我打着电筒,走到那个洞口旁,拿着电筒一射,只见洞口也是斜斜向下的。但是洞口处有一股冷冷的感觉,比这边这个洞口冷多了,似乎还有一些臭味。
难道这个洞口是通往下水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