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港开始,这一路过来,李四好像都在帮我们。如果李四有问题,那会是什么问题呢?我一时间有些想不通。
我问道:师伯,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陈七顺又说道:你可看到我什么时候跟你打过手诀?
我摇了摇头,陈七顺到目前为止的确没有暗示过什么关于身份的问题。
陈七顺说道:我没有跟你打过手诀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财神爷”!所谓的“财神爷”也是从李四口中听说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财神爷”来对待!
我愣了一下,脑袋没转过弯,说道:你不是专门过来保护我的吗?
陈七顺古怪地看着我,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是过来陪着你玩的。
我憨憨地看着陈七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由自主地又摸出来一把小刀,在手指间飞快地翻弄着。
陈七顺眼神愈发古怪,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小刀,说道:其实,我对你挺好奇的,估计小猫也是这么想的。
我痴痴地盯着陈七顺,心里想道:他既然没有把我当成“财神爷”,所以他之前救我也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更不可能因为我是汪小鱼的徒弟的原因。那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陈七顺说道:N城金乞会的供奉,赵正喜虽然没有成功上缴给道一宫,但是到目前为止,“暗刃”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处置N城金乞会的令谕。从傅青云四处积极收拢各路人马的情况来看,我怀疑“祖师爷”已经仙去了。所以,现在根本没有人关心这个事情,长乐门已经是群龙无首了!
我看着陈七顺说道:我被阿蛇他们绑了以后,李四过来了。当时为了保命,我就说自己是“财神爷”,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财神爷”。于是李四认为我是来收苏家的供奉的,所以他对我做了那个手诀,表明了身份!
陈七顺看着我笑道:“财神爷”?!这个身份是不是让你感觉挺享受的?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至少长乐门门徒中很多人似乎很尊重“财神爷”,也因为这个名号,我也多次保住了命。
陈七顺说道:你是不是“财神爷”我不下定论。对于南海苏家来说,就算李千一是“暗刃”,如果他已经死了,也就没有人能监督得了苏家了。哪怕李四是他得儿子也不行!他没有这个资格!这跟你是不是“财神爷”没有关系!
当然,如果李千一死的时候,告诉了他关于长乐门以及“暗刃”的秘辛,他出于对长乐门规矩的尊重,他选择继续保护“财神爷”,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不能真把自己当成了“暗刃”,并暴露在大众眼里!
我狐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说他是“暗刃”,是故意的?
陈七顺点点头,说道:我怀疑他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至于是说给你,还是说给其他某个人,就不知道了!
我想起了苏卿志,苏卿志现在是苏家剩下的唯一一个姓苏的人。那么李四会不会是故意说给苏卿志听的呢?他说给苏卿志听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到我一脸茫然,陈七顺笑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他,至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倒是不太关心。还有,我不知道小鱼是怎么收你为徒的,但是他肯定没有认真地教过你!
我连忙解释道:师父说我并不适合练武,就算练也达不到别人的境界。加上师父当时受伤了,时间也很紧张,所以他教我的就是练后手,尽量后发制人!
我不好意思笑笑,又说道:他说我遇到了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陈七顺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不屑。他说道:他练的都是杀人技,结果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四不像。我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七顺大手一挥,轻松地从我手里拿过了那把小刀。他起身走到房间的中央,说道:我们练杀人技,讲究的是快、准、狠。任何东西到了我们手上,都要发挥一物几用的功效。就像这把小刀,既可以成为近身的武器,也可以成为远程的武器。但归根结底,要以杀人自保为主,不是玩手里的那些花架子。
说完,陈七顺把小刀,夹在两指之间,双手上下挥舞,割、刺、划、戳、顶,最后“噗”地一下飞刀脱手而出,直接钉在了我面前的茶盘上。
他看着我说道:不要奢望着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别人来保证。如果你的心不够狠,最好还是早点回家,拿着它来削苹果吧!
说完,陈七顺背着双手朝着门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伸着懒腰,说道:哎呀!真他妈累死我了!我出去转转!
我怔怔地看着插在茶盘上的小刀,伸手使劲拔了下来。我学着陈七顺夹着小刀的样子,脑海里回忆着陈七顺刚才的动作。
他刚才看似双手挥动杂乱无章,但是手速极快。基本上持刀的手挥动时,都没有离开过假想敌的面部、脖颈、双臂、心脏、腹部、大腿的位置。
我叹了一口气,说的直白一点,陈七顺刚才的动作都是下狠手,让对方非死即伤,就像小猫在临港对付阿蛇时一般无二。真的要让我来,我未必能下得了手。
我心里默默想道:我还是心太软啊!
我拿出两把小刀,分别夹在两只手上,起身模拟着陈七顺刚才的动作。
突然老爸休息的房间里传来“咳咳咳”的咳嗽声,跟着“哇唔——”的一声,老爸似乎吐了起来。
我连忙收起小刀,跑到了老爸房间里。
只见老爸吐了满地都是,整个房间里酒气熏天。
我喊了两声道:爸!爸!
老爸趴在床沿上,嘴里似乎哼哼着,一动不动。
我只好跑出来,四下搜索了一下房屋,找到了一个盆子和一块帕子,接了点水,然后清理了父亲呕吐物。
清理完后,我又找了一张毛巾浸湿了,敷在了老爸的额头上。又在屋外倒了一杯茶水,给老爸喂了几口。
似乎凉水敷在额头上起了作用,老爸睁开眼睛喊道:肆儿,肆儿!
我放下盆子,连忙答道:爸!爸!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老爸双手撑在床上,不停用着力,似乎想要坐起来。
我上前使劲扶着他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上。
老爸的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他看着我说道:肆儿,他们人呢?
我说道:他们都出去了!
老爸点了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父子,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喂了老爸一口茶水,说道:爸,你说吧!
老爸看着我说道:肆儿,你爸我从小吃了很多苦,又在部队锻炼了几十年。自认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多的了,至少能经受的起任何考验了!
但是这才仅仅四天,我就发现我马上要崩溃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以前见到的那些都是狗屁,现在看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做一个还没有醒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