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我满腹疑惑地缓缓回过头去,望向那个已然跑远的乞丐。还没看到他的身影。突然间又有好几个乞丐手里拿着棍棒,急匆匆地冲了过来,朝着那个乞丐跑走的方向匆忙追去。
一时间,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让着,生怕撞到了自己身上。
这些乞丐在跑什么啊?!难道有人在撵他们吗?!看到这些乞丐,我感觉都是陌生的面孔,转眼间就想起了曹永兴,心中揣测着: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他的手下?!
紧接着,前方再度传来一阵杂乱且沉重的脚步声,只见吕传军带领着刚才的那队警察,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怎么是他们?!我好奇地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吕传军他们,心里想道:这些乞丐惹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警察在追他们?!
吕传军在第一眼看到我之后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猛地刹住脚步,喘着气,急慌慌地问道:李肆瞳,刚才那些乞丐干什么呢?!往哪儿跑去了?!
啊?!什么意思?!听到这话,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茫然地回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这里就一条路,他们能往哪儿跑?!
吕传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连忙回头催促道:走走走!赶快追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完,他又喘着粗气,带着人又追了上去。
又发生什么事了?!我满心狐疑地回头看了看,路上的行人似乎对于警察追乞丐这件事也感到极为不解,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好奇地朝后面张望着。
“哎呀!”正当我有些莫名其妙地再次把头转过来时,猛然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人差点惊得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浑身沾满油污、身材矮胖的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满头大汗、悄无声息地站在我的面前,眼神呆滞地望着我。看到我被吓了一跳,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嘴里喊着:“财神爷”!
曹经理?!突然在这里看到曹永兴,我大吃了一惊,紧接着又迅速地看向了刚才那几批人跑过去的方向,我的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连忙回头询问曹永兴道:曹经理,你找到振堂叔了?!
曹永兴的神情显得有些难堪,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虚地说道:刚才是找到了,可是现在又跑掉了!
又跑掉了?!振堂叔又跑了?!我脑壳一懵,转身就想要去追。
别追了!曹永兴赶忙说道:肯定追不上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发现他的踪迹了,可只要他一跑,就绝对追不上了。
追不上了?!我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刚才跟上去的那些乞丐不是你的人吗?!
曹永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什么?!不是你的人?!我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嗡嗡作响,耳朵瞬间好像失聪了一般,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一点声音。脑海里只是不停地翻滚着一个念头:不是曹永兴的人,那会是谁的人?!他们找振堂叔干什么?!还有谁在找振堂叔?!他们追振堂叔又是干什么?!
我仿佛丢了魂魄一般,失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曹永兴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服,轻轻喊着:“财神爷”,“财神爷”!
啊?!我猛地回过神来,痴痴地望着曹永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曹永兴看着我说道:这次就我一个人来了。这些人我碰到过几次了,应该也是来找李振堂的!
不过你别担心,我既然追不上李振堂,他们同样也不可能追得上!
哦?!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紧张地追问。
呃!到底是什么人?!曹永兴似乎呆住了一下,他那满是油污和汗水的黑乎乎的脸上,表情异常丰富,错愕、惊讶、慌张、尴尬、无措,似乎各种神情都一一展现了出来,然而就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好奇地问道:曹经理,你怎么了?!我问你那些人是什么人啊?!
咳咳!曹永兴似乎被口水呛到了一般,咳嗽了两声,接着就好像一个犯错了的小学生,把头一低,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嘴里呜呜呜地轻声说道:这个问题要加钱!
啊?!我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又一次问道:你说什么?!
咳!曹永兴终于抬起了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按照公司的规定,客人如果要打听业务以外的事情是要加钱的!
加钱?!这次我终于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意思是如果要弄清楚这批寻找振堂叔身份的人,是需要给钱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急切地说道:加!加加!多少钱都加!只要你能把事情说清楚!
曹永兴的额头上汗水更多了,他听到我答应加钱,似乎显得更加慌张,仿佛难以启齿般地扭捏着。
我瞪着眼睛问道:曹经理,你说!多少钱,我马上回家去给你拿!
曹永兴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地从破烂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干净的手绢,开始擦拭脸上的汗。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站在大街上,手里拿着一张异常干净整洁的手绢擦汗,那副模样看上去十分怪异。
只见曹永兴一边擦汗,一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他把牙一咬,仿佛做出了人生中最难以抉择的决定一般,说道:“财神爷”,调查这批人的来历收费与寻找李振堂的费用相同,两万块,一月内提供调查结果,先预收一万。但是现在我的录音机没带在身上,我保证口头约定也绝对作数!
又是两万块?!我的心猛地一疼,突然想到找到振堂叔才是最关键的,如果找到了振堂叔,其他都等于是白说,张嘴差点脱口而出说干脆算了!
就听到曹永兴哭丧着脸继续说道:因为这是“财神爷”的事,所以——这钱我就不收了!
呃?!我心里一松,刚想客气客气,就听到曹永兴留下一句:等我消息!
说完,他扭头就钻进了人群里消失了,没有片刻迟疑,也没留下一丝疑虑,似乎生怕我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我被他这个反应惊得目瞪口呆,抠了抠脑袋,一时间都没想到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下午的时候,录像厅和游戏厅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生意火爆得让人难以置信。
东子、我和王晓红都没有去上晚自习,一直坚守到晚上十一点多,城南西街的一些住户找上门来,说游戏厅吵到他们休息了,东子这才强制关闭了游戏厅的大门,劝走了那些仍然意犹未尽的游戏玩家们。
至于当天的营业收入,王晓红只是傻愣愣地笑着,只字未提。
第二天一早,我们到了学校,才发现头天晚上的晚自习,我们错过了一件大事。
新的班主任上任了,据说大家只是见了一个面,跟着群情沸腾。
没有一个人有反对意见。
因为,戚俊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