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看到喷完瀑布的许富贵跨过月亮门回到后院,张沈飞慌忙站起来,朝他打招呼:“许叔,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上班去吧。”
说完又朝着满脸意犹未尽,还没普及完动物生理卫生知识的许大茂摆摆手:“大茂再见,回聊。”
许大茂满眼遗憾,他才刚讲到鲨鱼的两根只因,怎么他爹就回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许大茂觉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老去动物园也不个事儿,有机会的话,是该去八大胡同见见世面了.
只是不知道,那地方新人过去会不会被宰?
要不说到哪儿办事儿都得有熟人呢?
有着许富贵的指引,张沈飞一路驾轻就熟的办理了入职手续。领了工服,饭盒什么的,而后又跟在他后面往宣传科走。
第一个五年计划还没有开始,工厂还没有扩招,现在的轧钢厂也并没有成为电视剧开头那样的万人大厂。
厂子一共也就两千多人,宣传科一共九个人,科长宋先锋,副科长马德志,广播员牛丽丽,电影放映员许富贵。
其他五个人跟张沈飞一样都是干事,但大家的等级不同,所拿的工资分也不同。
虽然今天是张沈飞第一天上班,但他被以二十二级行政待遇特招进轧钢厂的事迹早已经在宣传科人尽皆知。
几个干事中等级最高的孙玉文,不过是二十三级助理员。
其他几人陈淑学,郭颖语,吴华学,周武里都只有二十五级。
如今一个新人一进科室就碾压他们所有人,几人心中都颇有一些不爽。
但以后毕竟都要在一个科室待着,张沈飞又看起来跟老员工许富贵有些关系,几人决定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
他们依次客气的跟张沈飞握手,自我介绍。
又客气的说以后大家都在一个科室,要互相关照什么的,便坐回各自的位置。
张沈飞看出几人态度冷淡,也没有上赶着套近乎。
没多久,上班时间到。
科长宋先锋踩着铃声进入办公室后,立刻便召集科室的人开始开会。
“国家现在大力推进扫盲,咱们轧钢厂自然也不能落后”
“经厂领导和厂党委研究后决定,要在下周开始,在厂子里开办‘扫盲班’。”
“由咱们宣传科负责组织活动,召集学员。厂党委,工会,妇联,厂办各自抽人手出来负责讲课。”
说到这里,宋先锋的视线落在张沈飞身上:“张沈飞同志,这次咱们宣传科的讲师由你来担任!”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干事的目光立刻落在张沈飞身上。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张沈飞一个新来的能得到这个机会??
这次扫盲可是党委,工会,妇联,厂办还有宣传科联合举办的,是个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给他一个新人??
张沈飞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些如利剑般的眼光,却并不以为意,只是朝着宋科长问道:“请问科长,扫盲持续多久?以后多久讲课一次?是否占用上班时间?”
“持续时间不定。每周上课五天,五个科室各一天。
至于上班时间,是每天下班后的晚上八点到九点,这是义务劳动。”
说到这里,宋先锋又慌忙加了一句:“让你过去是杨厂长亲自点名的,不能拒绝。”
不加这一句,他是真怕张沈飞因为“义务劳动”这四个字就拒绝啊!!
昨天张沈飞要求加工资的时候,他可是在旁边看着的。
张沈飞见宋先锋这副样子,顿时忍俊不禁。
其实他真不在乎钱不钱的。
更何况,这次扫盲可是快速在厂里建立人脉的大好机会,他又不傻,怎么会拒绝呢?
确定张沈飞会按时参加后,宋先锋又讲起这次扫盲运动的意义。
无外乎就是带着政治目的,市里,区里,冶金部都非常重视,上级也会不定时的抽查扫盲情况。
他让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务必要做好,做精。
末了还告诉张沈飞,这次五个讲师表面上是讲课,但其实代表的是五个科室。
张沈飞代表的是他们宣传科的脸面,让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什么厂办,党委,工会,妇联,全都把他们给消灭掉!!!”
说着,还做出一个斩首的姿势。
张沈飞点点头,“科长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要付出十二分的力气!!!”宋先锋强调。
给张沈飞打完气,宋先锋又开始安排具体工作。
扫盲教室定在厂里的大礼堂,那里地方大,布置教室的任务交给了孙玉文,陈淑学。
至于召集学员,则是由许富贵,牛丽丽,郭颖语,吴华学,周武里和张沈飞负责。
之所以这项工作安排的人手多,纯粹是厂子里文盲多,但学识字的热情低。
1950年,国家组织过一次小规模扫盲,他们轧钢厂宣传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却只召集了十名学员.
大家普遍认为识字没用,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回家奶孩子,或者躺在炕上被媳妇儿奶。
众人都在讨论怎么发动群众,尽量多的招来更多的学员。
许富贵和广播员还好说,几个助理员却是隐隐有着攀比的趋势。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开会中度过。
中午下班的铃声响起,张沈飞抄起新买的铝制饭盒以猛虎下山之势冲向食堂。
跨进食堂大门,就朝着傻柱打饭的二号窗口而去。
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谁料贾张氏却已经如一座大山一般站在窗口前,挡住他的去路。
“呦,张大妈您速度挺快啊?”张沈飞乖乖排在贾张氏后面,说道。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自打进了厂,我打饭一直第一名!!”贾张氏得意一笑。
为了提前打饭,她可是特意每天都装着拉肚子,提前出来两分钟。
见傻柱接过饭盒,又开始报饭:“一份萝卜烧肉,一份土豆丝,两个白馒头。”
傻柱撇撇嘴:“张大妈您日子过的真好,每天打的都是一荤一素。”
虽说今年日子好过了,但工人们很少舍得天天吃荤,更别提还配俩大白馒头。
一想到秦姐在家吃糠咽菜,老虔婆天天在厂里吃肉。
傻柱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就想颠勺。
实际上在贾张氏来打饭的前几天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一次。
但贾张氏这个泼妇见他手开始哆嗦,直接就开始撒泼,嚷嚷着要让老贾显灵把他带走。
还说要等二半夜的时候,用一条裤腰带,着一身红衣吊死在他们老何家门口。
这谁顶得住啊?傻柱乖乖服了软,给她道了歉,并表示以后再不敢给张大妈颠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