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蹙起眉头:“你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钟茵笑了:“你都不知道你是谁啊?真可怜,你爸妈没告诉你吗?”
“你!哪来的这种没教养的东西?你们傻啦,还不快把她轰走。”
“是,洛小姐,我们这就轰。”
钟萤跳上车,关闭车门,车窗,随他们在下面喊。
她拨通顾丞宴的电话:“喂,顾总,你在柏林庄园吗?”
“在,你已经到了?”
“你受累出来趟吧,要快点,不然我就要被赶走了!”
顾丞宴一听,站到落地床边看向庄园门口,果然那边起了冲突。
“等我。”
“我是没关系,但有人可能等不及了。”
那位洛小姐已经吩咐保安拿棍子砸车。
钟萤从置物盒底下拿出林扩的短刀,这刀煞气确实重,握在手里都觉得浑身冰凉。
看到她还有刀,保安们站住不动了,那姓洛的女人大喝:“愣着干什么?砸!”
“住手!”
后面车上也下来人了。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真丝唐装,拄着拐杖,嘴角带笑,但浑身散发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一曼,不得对贵宾无礼。”
洛一曼不屑道:“爷爷,她算什么贵宾?”
洛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她乖乖闭嘴,站到后面。
保安自然也都退下去。
老爷子看着钟萤,笑容和蔼了几分:“这位小姐,我孙女被我惯坏了,多有冒犯,见谅。”
换别人,钟萤都不给面子,但人家这么大岁数,她也不好不给。
她推开车门,下车去:“老先生客气了,您孙女跟您真不像。”
洛一曼拉长着脸,要不是老爷子在这,她肯定又扑过来张牙舞爪了。
洛老爷子爽朗的笑了两声,顾丞宴也带人赶来了。
他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钟萤手中的刀上。
“洛老,一曼,你们也到了?钟小姐,抱歉,是我疏忽。”
钟萤失笑:“别这么说,是我疏忽,我忘了自己什么身份,随随便便就答应你出来吃饭,你看这闹得多不愉快?以后有事就在电话里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洛一曼愤愤不平道:“你什么人啊?明明是你错了,丞宴哥以礼相待,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钟萤都要上车了,这又回过身:“我哪错了?就因为我穿得不是名牌,开的不是豪车,来这里吃饭,我就错了?要错也是他错,是他叫我来的,不是我想来的!”
“你……”
“一曼!”顾丞宴打断她的话:“你先回去吧,我们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谈。”
洛一曼不敢置信:“丞宴哥,你赶我走?爷爷……”
洛老爷子吩咐司机:“送小姐回去,不过走之前,你先给钟小姐道歉。”
“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洛老爷子脸一沉:“道歉!”
洛一曼看了看顾丞宴。
顾丞宴也不帮她,她委屈兮兮的扔下句“对不起”就走了。
钟萤气死人不偿命的来了句:“看在洛小姐悔恨的眼泪份上,我原谅你了。”
走到车门旁的洛一曼气得要转身,不想鞋跟一歪,自己先扭了脚。
“哎呀,爷爷,疼死我了!”
洛老爷子也没理她,笑呵呵的问钟萤:“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短刀吗?”
钟萤握着短刀犹豫了会儿,轻轻颔首:“可以看,但不能碰。”
洛老脸色微僵,顾丞宴开口:“钟小姐,洛老是我的合作伙伴,是自己人。”
钟萤白了他一眼,我跟你都不敢说是自己人,他是哪门子自己人?
不过她倒不担心大庭广众的被打劫,她担心的是这刀的煞气老人承受不住。
“不是我信不过他,是刀的问题。”
洛老笑道:“什么问题?钟小姐担心我一把老骨头拿不动刀吗?”
钟萤将刀递给顾丞宴:“你是鉴定师,你来说说,这是什么问题?我说了,怕老爷子不信。”
顾丞宴接过短刀,那渗人的凉意直达心间:“刚出土的?”
钟萤想说就没入过土,刀主人还活得好好的呢,早上才吃了一大碗砂锅鱼豆腐。
转念一想,话不能这么说,只好默认。
洛老却说:“我看不像。”
他接过刀,经验老到的判定出:“这上面的凉意是煞气,这是把武将的刀,沾过不少血,用它跟别人动手,伤口无论深浅,都得烂上一个月。”
顾丞宴蹙起眉,盯着钟萤。
钟萤理直气壮:“看我干嘛?我还没伤人呢,何况这次的事也不是我先动手,我拿着自保不行吗?”
“呵呵呵……”洛老笑起来:“不怕你伤人,但用它伤人简直暴殄天物啊,这最起码得是战国的刀了吧?”
“这我不清楚。”钟萤要回刀,握着冰手,她就插在裤子口袋里。
顾丞宴看得眼疼,让手下拿来一个文物盒。
“钟小姐,放这里面吧,好歹是件文物,不能这么儿戏。”
钟萤抱着盒子,轻盈又柔软:“哎,顾总,你这盒子不错。”
“一会儿走的时候送你几个,再有好东西放在里面保存。”
钟萤没拒绝,反正羊毛都是出自她身上。
“好啦,咱们进去聊吧。”洛老发话了。
钟萤没让保安碰她的车,毕竟里面还有不少宝贝。
她自己开去停车场,然后跟上顾丞宴和洛老的脚步。
顾丞宴这次宴请了不少人,都是顾氏拍卖行的大客户。
洛老名为洛文龙,是H市文玩界的泰山北斗,他能一眼看出钟萤的刀不是凡物,所以才出面护着她。
入席的时候,他还特地让钟萤坐在他身边。
旁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好奇洛老怎么带来这么一个穿得土了吧唧,素面朝天的女孩。
直到顾丞宴介绍:“各位,请允许我为大家引荐,杜月萍老师的孙女钟萤小姐。”
钟萤没想到顾丞宴会报出奶奶的名字,更没想到这些人竟都知道奶奶。
“是杜老师的孙女啊,难怪气质不俗。”
“我入行时看得就是杜老师的文献,至今难忘。”
“杜老师退隐多年,我们甚是想念啊,不知杜老师如今可还康健?”
钟萤扫过这些人,看上去都五六十岁的样子,奶奶嫁到钟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们这声老师叫的,奶奶在这都不敢答应啊。
顾丞宴见她不吭声,以为她怯场,替她回答:“杜老师已经去世了,杜家的收藏现在已经由钟萤小姐继承。”
钟萤:“……”
全场的人顿时都一脸期待的盯着钟萤手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