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萤笑了,手机的镜头也扫过这些人:“你们都喜欢出头是吧?我家的事都想掺和是不是?行,那你们都站稳了,一会儿别走。”
那大哥站在刘艳梅身前:“我们不走,你威胁谁呢,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还报警,我们还要报警呢,让警察来抓你这个不孝父母的畜生!”
钟萤点头:“报吧,快点报警。”
“报就报,你以为我怕呢?”
那大哥拨打了报警电话。
等他挂断电话,钟萤歪着头,视线绕过这些人对上刘艳梅。
“刘阿姨,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记错了吧?
你儿子穿我的衣服,不是因为他从小就变态,时常翻我的衣服偷穿吗?
他还跑出去跟村里的小孩学扭屁股,在公牛面前搔首弄姿,结果被公牛追着跑了半个村,顶的屁股开花,他也死性不改。
你和老钟拦不住他,就再也不许我穿裙子了,这丢人现眼的事确实全村都知道,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刘艳梅脸色一僵,又硬颠倒黑白:“萤萤,你怎么倒打一耙,这样说你弟弟呀?我错了,我不该在外面说你的不是,我跟你赔礼还不行吗?”
眼看大家又要同情她。
钟萤大声说:“刘阿姨,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证据,你就可以随便说了?我邮箱里可保存着那些孩子们拍的钟梁穿裙子跳舞,和被公牛追着满村跑的视频呢。”
当初钟梁丢了这么大人,他们两口子挨家送礼,求着拍视频的人都删了,没想到钟萤这还有!
刘艳梅一听就急了:“你保存这个干什么?你想害你弟弟在村里抬不起头啊?”
“这些年你们母子俩每每背着我吃好的,让我吃咸菜窝头,
让我一个人做农活,寒冬腊月让我洗全家衣服,还不让我烤火。
老钟喝醉了,你就挑唆他打我,你还背着奶奶,偷偷打我,不让我说出去时,我就会把那些视频拿出来看,免得不开心久了,也跟钟梁一样成了变态,没想到今天还成了证据了。”
刘艳梅没招了,就看向老钟:“她爹呀,你看她,她是想让钟梁没脸做人啊。”
老钟睁开眼站起来:“你赶紧删了!”
钟萤笑着说:“放心,那种脏东西我也不想再看了,等警察来了取证完毕,我会删的。”
“还想给警察?反了你了!”
老钟抬手就要打她。
钟萤退后半步:“别动,我也在拍呢,大家都在拍,这也是证据,打人要坐牢的。”
老钟不认:“你是我亲生的,我打你怎么了?我打死你……”
看着众人脸色不太对劲儿,刘艳梅急忙上来阻拦:“老钟,你别着急,打人确实不对,她做的虽然过分,咱们可以慢慢跟她说。”
钟萤继续说:“对,咱们慢慢说,你刚才说你们供我读完专科?
不好意思,你又记错了,专科是我用自己打工的钱念完的,后来你总打着奶奶的名义跟我要钱,我也给你们了,就想让你善待我奶奶,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我奶奶腿脚不好,你让她住又闷又热的阁楼。
阁楼的梯子那么陡,她爬不下来,你就省心了,一天只给她送一顿饭,一碗水。
我在家,你还对她和颜悦色点,我不在家,你一输钱就骂她,还经常三天两头不给她饭吃!”
刘艳梅眼中流露出慌乱,强装镇定:“胡说!你这是给我泼脏水呢,你有视频吗?有证据吗?”
钟萤承认:“我是没证据,但邻居们都能作证,你骂人声音那么大,谁听不见啊?”
“你有钱了,他们为了讨好你,肯定顺着你说,哎呦,我要被你冤死喽!”刘艳梅又开始哭天喊地。
钟萤冷笑:“你冤什么?我奶奶160斤的胖老太太让你们养成了不到90斤,死的时候连80斤都没有,你们哪有脸喊冤?”
老钟理直气壮:“她自己不吃的,怪谁啊,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是难伺候。”
刘艳梅也说:“我们又没钱,自己也吃不了好的,她那么挑剔,我不能去卖血卖肾给她买好吃的吧?你孝顺你当初怎么不养她?”
“我说把奶奶接出去,是你们不同意,说儿子还在没有理由让孙女养老人,拉着老钟家所有亲戚,要当众打死我这个不尊亲爹的不孝女。
我当时被你们打得一身伤,肋骨都裂了,十多天没下来床。
奶奶不想拖累我,就不许我再提这件事,处处顺着你们。
你们就更变本加厉,逼着奶奶找我要钱,要少了,你们就饿着她!”
刘艳梅嘴硬:“谁逼她了?明明是她自己说你给的太少,不够她吃香的喝辣的,她自己跟你要的,还怪到我们身上。”
“我是没有证据证明你们虐待她,但我一笔笔转账记录都留着呢,一开始一千一千的给,后来两千,我一个月才挣三千,给你们两千。
两千块钱给一个老太太吃喝还不够吗?
要是这两千块都给她买吃的了,她怎么可能越来越瘦?
你说她难伺候,难在哪了?
我奶奶遗物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被褥更是好多年都没换过,又朝又硬,我给她买的衣服,被褥都去哪了?”
老钟也看着刘艳梅:“什么衣服被褥?”
刘艳梅一歪身子:“我哪知道,没见过,她就是在泼我脏水!”
“你不承认没关系,之前我怕证据不足说不清楚,奶奶也念在血浓于水,不让我跟你们算账,现在她人走了,我也找到能帮我说清楚的人了,那些钱都花哪去了,警察都能查到,我看你怎么狡辩!”
其实还有一点,钟萤没说。
奶奶瘫痪后,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的报应,多少苦多少痛,都是我应该受的。
她当时不懂,以为奶奶心里还在意她唯一的儿子,不想撕破脸。
现在想来,她是因为害了周旻太子和大周国而愧疚,所以才死活都不让钟萤救她,反而觉得这样痛苦而死才是解脱。
刘艳梅一愣,又哭起来:“哎呦萤萤,你这么说就寒心了,你妈难产死,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能有现在吗?我就算是花了你点钱,怎么了呢?养恩大过生恩,大家说是不是啊?”
围观群众们也不傻,听着苗头不对,谁都不敢附和了。
只有那个爱管闲事的大哥还硬要出头:“就是,养恩大过生恩,他们再不好,也是带大你的人,再怎么对老人照顾不周,也照顾了。
我老娘也常说我不孝顺,嫌我不给她肉吃,那她血脂高,脑溢血,大夫不让吃,不能吃,她人也瘦了,那能算我虐待她吗?”
钟萤嗤笑:“我9岁的时候她才进门,我是我奶奶带大的,她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是她亲生儿子,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