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事发一两个月,你以为长安洛阳不知道么,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战火纷纷,情报消息总是迟滞,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吴越和孙安世,都不知道有这么多两都高门子弟,在杨胤旗下效力。
所知的,都是朝廷现成的官员。
出发经过黎阳仓时,杨胤说事务纷杂,有意从两都征调官吏为佐。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打主意了。
吴越冷静下来,长安和洛阳秩序依旧,就证明两都留守的官员,能维持稳定。
这些子弟身后的家族,暂时稳住了。
巩县既下,洛阳近在眼前,和长安的联系不再成问题。
吴越吩咐陈彦方,“去请荣国公孙世子和吕将军来。”
吴越本是急急慌慌来处置南衙家丑,不曾想见证孙文宴家的不孝子。
周阳夏等人再亲密也是下属,这时候来难免有看上司笑话的嫌疑,没看秦景和周浦和都避开了么。
吕元正性情比俞怀光温和一些,情分不多不少,又在长安,往后打交道的时候少,不会太尴尬。
孙文宴早猜到吴越急忙入城是为何,识趣地退后一步。
没想到专门派人来请父子俩,还捎上吕元正,唯独落下俞怀光。
三人甲胄未卸直入县衙,吴越专门把范成明踢出来应对。
范成明战战兢兢,举起一个小药瓶,“荣国公要不要先吃点,这是姚太医特意配的保心丸!”
孙文宴:“多谢范将军,不用。”范成明的东西,一般人真不敢吃。
孙文宴察觉事态不一般,直言道:“难不成在巩县,发现老夫通敌的信件?”
范成明急忙摇头,“我们在巩县县衙除了抓住柴岳,还有十几个和他一起宴饮的年轻人。”
“荣国公和孙世子不如去里面,认认人。”
孙文宴父子俩将信将疑进去,屋里一众大小粽子,唯独给孙安轩松了绑。
父子兄弟三人一两年不见,但骨肉至亲,不可能见面不相识。
孙安轩苍白着脸,求饶道:“父亲!”
孙文宴上前一步,一脚将孙安轩踹出两丈远,厉声道:“姓杨的说老子造反,你和他混一起!”
孙文宴双手颤抖,“药,药!”不到气病的地步,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这时候他不能倒。
范成明急忙将保心丸递上,孙文宴看都不看,直接倒出几粒塞进嘴里咽下去。
范成明也顾不得说医嘱,一次吃多了不好。这时候,孙文宴别被气死就好。
孙安轩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父亲,儿子错了!”
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孙安世说不定会求情,但换做向来不服管教的异母弟。来不及私心落井下石,先得考虑孙安轩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将孙家拽入万劫不复之地。
被污蔑造反,无诏擅自出兵,急奔辽东补上出兵的旨意,转战千里,拼死拼活打到巩县。
结果回到开头,孙家人是反贼。
孙文宴拔出身侧佩剑,不是作势,是真想杀了这个不孝子。
复又放下,问道:“世子怎么说?”
范成明:“七郎说,荣国公父子的忠心,人所共见。至于此人,不如交给三司法办。”
正儿八经将孙文宴孙安世父子俩摘出来。
孙文宴将剑放回剑鞘,“好。”转头对孙安轩喝道:“你没错,你只是想的太好了!”
孙文宴孙安世若战死,爵位顺理成章落在孙安轩头上。
若两人战败,为安抚江南大营旧部,杨胤说不定也要给他一个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