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潜能把各种兵器认清楚就不错了,“枪、矛?”
商队东家故作神秘,“非也非也,是马槊。”
马槊威力强大但造价昂贵,往往只有少数将门子弟和高阶将官装备。
秦景行止有度,长短近兵器都能使,虽是独身出门,但来历定然不简单。
有他在,商队一路都能平安两分。
秦景没有半点被人当作倚仗的欣慰感,他原以为,黎阳和洛阳之间的广阔土地,经过大战,满目疮痍可以理解。
但黎阳以北同样不安宁,隔三差五有匪盗。
需知御营大军刚经过一两月,土匪便如韭菜一般冒出来。
兵过如篦原来是这意思,梳理的是匪盗,还是百姓?
千里外的长安,林婉婉可不知道,老鼠胆的潘潜,差点被老实人秦景摆一道。
她眼前放着一个大消息,骆凝华见红了!
林婉婉急问陈家来报信的下人,“二娘子怎么见红了?”
陈家来的是一位中年仆妇,面上有些惊慌,“早上吃了朝食,二娘子遵医嘱,去花园走动走动,提脚过门槛时,不知动作是不是太大,肚子就疼起来了。”
林婉婉知道这种情况,不能用常理度之,但陈家的门槛都是正常高度,它不是墙啊!怎么过门槛就不好了呢。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林婉婉整好药箱,“李稳婆那边,派人去通知了么?”
陈家仆妇:“派人去请了。”
林婉婉召集徒弟,“淑顺静徽我们走,南星你们仨在前堂看书,病人来就说我出诊去了,约下回。”
“若是拿药方抓药,老病人没有问题的直接抓。你们看不懂,或者不清楚药效的,支使到其他医馆去。”
这是赵大夫教给林婉婉的生存之道,是药三分毒,许多草药能救人也能杀人。
客人从外头拿来药方,不能看都不看直接抓药。要辨别是否对症,有无毒性。
比如当初林婉婉到赵氏医馆买卤料,药不成药,方不成方,赵金业看不明白。
让赵大夫看过一回,确定吃不死人,才给她抓的。
姚南星一口答应,“师父,放心,我们明白。”
林婉婉和李稳婆前后脚到陈家,谢蓉安出来引客,“林大夫,二弟妹她动了胎气见红,这会直嚷嚷着疼。”
林婉婉面容镇定,“我先去看看。”
骆凝华抱着肚子半躺在榻上,面色苍白,额角沁出一丝冷汗。
林婉婉搓热手,安抚道:“二娘子,别怕,我先给你把把脉。”
阴在于下,虚涩燥急。脉沉细无力,濡养无源。
林婉婉若无其事道:“没事,我去给你开药!”
转头去厢房,能对骆凝华接下来命运做主的人,都在这里。
林婉婉进去,发现婆家娘家父母俱在,还有额外请来的大夫。
崔惠昭站起来,面容忧愁,“林大夫,我女儿怎样?”
林婉婉无法从另一位大夫脸上,看出他的结论,开诚布公道:“我的建议是现在剖。”
元秀仪双手紧握,显得有些纠结,“马上满九个月,不能再保几天吗?”七活八不活。
林婉婉直言,“继续保下去,二娘子身体受不住。”没多大助益。
崔惠昭忽的站起来,想要开口却先看骆闻的神色。
骆闻微不可察的点头,靠着夫妻之间那点默契,了然于心。
显然另一位大夫,得出的结论,也是催产,但常规的生产方式,于骆凝华而言,等同于催命。
崔惠昭立时和元秀仪商量起来,这件事上,连陈致都没有发言权。
两个女人出面,好歹还有缓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