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丰摸不着头脑,“不是杜将军发来的吗?”
庄旭谨慎问道:“谁抄的。”
话音刚落,帐内几个临时文书顿时正襟危坐,难道抄错了。大家都是熟手,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啊!
孙安丰翻来覆去查看一番,老实应答:“杜大人过的手。”
庄旭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转头对杜乔客气道:“杜大人字写得不错,有没有兴趣长留军中?”
薛宇达闻言有些奇怪,杜乔字迹工整,一看就是自幼下了苦功,只是不曾临摹过书法大家的字帖,少了几分韵味,满是匠气。庄旭不可能眼拙到这个地步吧。
杜乔不知何处引发庄旭的兴趣,婉拒道:“在下一介文弱书生,实在没这福分。”
强扭的瓜不甜,庄旭也不强求,“哦,那杜大人认识什么老人、道人么?”
杜乔正色道:“不认识。”南山老人、梅花道人是谁?
庄旭不过多纠缠,拿上需要的文书就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许多人知道杜乔是段晓棠的挚友,以为是看在后者的面子上。
岂料庄旭出了文书营找到段晓棠,“严刑逼供”道:“段二,老实交待,那《五字经》是不是你的好邻居写的?”
他看过《五字经》、《三国演义》的原本,以为是段晓棠找将门之人弄出来的,其中涉及不少兵法知识,段晓棠又刚好认识几个朋友。
庄旭原先的怀疑对象是李君璞,有传承有学识,听说吴岭连杨章的手稿都送给他了。
结果今天看杜乔的字迹,刚好和《五字经》合得上。试问以段晓棠怕麻烦的性子,会专门再找人誊抄一遍?右武卫又没给她送过田庄。
汇总兵法精华不一定要武将来做,读书好的文人也可以。最重要的是,干这么大活,几顿饭就打发了,只能是好友之间。
段晓棠不承认也不否认,“事过得太久,忘了!”
庄旭一看她的态度就知道猜对了,“这样的人才,该拉到我们右武卫来呀!”
段晓棠:“又不是炖佛跳墙,什么好东西都想往里放。”
庄旭不曾点破,也是因为杜乔若有这份心思,恐怕比唐高卓更快弃文从武,连人脉都是现成的,结果现在不声不响地做个小文书。“右武卫不一样,有不少文职。”
前方战将实力强,后方能给文职发挥的空间就更大。
庄旭拍着胸脯保证,这场战役中,他们这些文职将官的哪怕随军出发,也比去地方任职安全性更高。
当然,仅限于这一战。
段晓棠:“志不在此。”不说废得差劲的身手,杜乔对沙场建功真没多大兴趣。
庄旭心细且记性好,幸好是被他发现的。要换右武卫招聘专家范成明,不管瓜甜不甜,先扭下来放自己家里才算。
庄旭解决一桩多年困惑就将事情放下,空闲时只交待孙安丰多照顾杜乔几分。好歹是右武卫几万军士隔空的师父。
孙安丰顿时面露难色,提醒道:“校尉,那是段将军的朋友。”
庄旭电光火闪间明白他的顾虑,气极反笑,“不是范二那种照顾。”正常人的照顾。
范成明真是个祸害,遗毒甚广。右武卫的人连正常话和黑话都分不清楚了。
孙安丰忽的捂住脸,在上司面前贻笑大方了!
杜乔等人刚在行营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忽然受到吴越召见。众人惴惴不安,上次见面算不得什么好回忆。
吴越不管他们有多少心思,无情地通报情况,“长安已择定三州部分州县官员,不日启程。”说完也不管这些人的心理活动,直接让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