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封若拍拍屁股就走,谁管他是不是倒霉,这个污点将伴随一身,对前程是莫大的阻碍。
关键双方的身份不一般,若换个处境,何至于两难。
宁封若没有南衙将官的身份作护身符,柳家早将他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柳兰璧若只是毫无根基的民女,宁封补偿一笔钱帛都算良心,前提是不被人抓到触犯军法。
看人下菜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宁岩见侄子依旧苦着张脸,看不过眼,“你还委屈上了?”
宁封闷声道:“难道不委屈?”
吴越:“大将军想如何做?”
薛曲:“请了中人给柳家递信暗示。”
昨日收到吴越的信后,薛曲和宁岩简单商议一番后立刻给薛明哲写信,打听柳兰璧品行。
柳家女悍妒,但依旧为人追捧,除了门第其他方面总不会差。只要条件能过得去,薛曲和宁岩就打算认了。
那么大的事外头不可能没点风声,薛曲出乎意料的打听柳兰璧,薛明哲知机自会给柳家透信,这种事总要两方情愿。
柳家若是愿意,薛明哲就是媒人,若是不愿意,他就只是中人。
只能薛曲出面,他是宁封上司,南衙大将军。祖上好歹是河东走出去的,有几分香火情。和吴越全当利益往来不一样,而且鳏夫掺和这种事不吉利。
薛曲落下最后的判决,“出去领四十军棍!”活该。
宁封连冤枉都不敢喊,闭嘴离开帅帐。
行刑的时候,一群狐狗围在一旁,不见往日的嬉皮笑脸,全是担忧的神色。
宁封咬牙挺过四十军棍,只觉得魂已经飘到九天外。
不待亲兵上前,范成明温茂瑞一左一右将人架住扶回营帐趴在床榻上。背上全是交错纵横的棍棒痕迹,没一块好肉。
范成明庄旭离京前花大价钱在林婉婉那儿买的伤药终于有用武之地。
皮肤上异类的触感,宁封“嘶”一声,魂又被痛回来了。
宁封欲哭无泪,“这顿打真冤枉。”
温茂瑞:“你挨一顿打,姓王的就得死的透透的,大将军还能给你捞点东西回来。”就是柳家那边都没话说。
宁封:“我是在意那些的人么!”
范成明将药上好,问道:“薛大将军怎么说?”
宁封瘪着嘴,委屈巴巴,“还能怎样。”
要不是碍于伤情,范成明非得捶上一拳,“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非阴差阳错,薛曲愿意卖一回脸,哪轮得上宁封。
宁封:“先前你们都看见了,柳十五娘是个好相与的吗?”
范成明:“她又不会武。”
范家两个女人都比范成明武艺高强,他在家乖巧得跟个鹌鹑似的。柳兰璧那点小打小闹压根不放在眼里。
温茂瑞吐槽:“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宁封撑起身体想要辩驳,耐不住疼痛又趴回榻上,龇牙咧嘴道:“正因为我不是好人。”
柳兰璧认死理,宁封若是完人自然不惧,但他浑身上下都是纰漏……实在称不上良人。
亲兵进来回禀,“中侯,段将军派人送来伤药。”
宁封:“收下吧,替我谢谢她。”
亲兵:“已经谢过了。”
宁封精神不好,和狐狗闲扯几句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榻边的人是宁岩。
宁封陡然清醒,鲤鱼打挺而中道崩落,“叔!”
宁岩往他背上看几眼,“养些时日就没事了。”坐在马扎上微微低头,目光平视,质问道:“六郎你老实交代,那天晚上和柳家娘子有没有干些不该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