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他刚才揍冯睿达一拳,后者竟没有一点表示,一看就关系不浅。
陈良为悄声问身边一个中年汉子,“那是谁?”
左武卫在弘农宫损失惨重,后来吸纳冯睿达入营。
冯睿达顺势带了一部分冯家旧部进入左武卫。
方安平就是其中一员。
方安平:“三郎,冯三郎。”
冯睿达的亲哥。
难怪说不能骂“鳖孙”,因为是把他全家骂进去了。
尤其冯睿达的亲爹,不能随便骂。
但在军中,什么兔崽子、王八羔子……都是常用语,没有格外意思。
郭承泽慢慢爬起来,质问道:“哪来的寡货?”
冯睿晋初来乍到,不懂并州“特色”,但不妨碍他知道这不是句好话。
“再说一遍!”
郭承泽怎会乖乖听他的话,酒意怒意一齐上头,右拳蓄力,直取冯睿晋的面门。
冯睿晋双手负于背后,身体微微往左一偏,避开这一拳。
招不怕老,有用就行。
寻一个空当,一脚横踢,郭承泽又趴地上了。
郭承泽再醉,也知道遇上硬茬子了,挣扎着爬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冯睿晋冷脸道:“兵部郎中冯睿晋。”
手指着身后的冯睿达,“他哥。”
郭承泽酒醒了七八分,暗道不是冯睿达的克星么,怎么先来“克”我了。
明白自己不对在先,道歉道:“方才是我失言,还请原谅则个。”
冯睿晋大度道:“不知者不罪。”
反正他已经找回场子。
周围人反应不一。
白智宸暗道,冯家子弟果真各个出息。
靳武惊讶道:“不是说冯三武艺不济,才没从军吗?”
我看他武艺高强得很嘛!
难不成仕途也被杨胤挡了,但现在杨胤的骨灰都扬了。
不成阻碍了。
方安平解释道:“三郎武艺不俗,和大郎……两个大郎相比,也不差多少。”
不然怎么可能把冯睿达抓去祠堂受罚。
毕竟冯睿达又不是多讲究兄友弟恭的人。
小棒则受,大棒则走,没走掉,当然是因为打不过。
将门,终究还是靠拳头说话。
方安平随意道:“就是个由头。”
梁景春追问到底,“那他为什么不从军?”
方安平糊弄道:“我哪知道。”
众人打量他的神色,总觉得他是知道,但不好说。
兵部属吏都快看呆了。
兵部有不少将门边缘子弟,但就像外人形容的,不成器子弟收容所。
冯睿晋的出身在其中一等一的显赫。
往常谁知道他有如此利落的身手。
一位小官悄声道:“日后再有将官冲我们拍桌子,就请郎中去应付。”
军中之事,向来直截了当,一场比试,一碗酒,便能化解万千恩怨。
冯睿晋虽不在军中,却深谙此道。一碗酒下肚,恩怨一笔勾销。
胳膊搭在冯睿达肩膀上,冲郭承泽笑道:“兄弟,你隶属哪部,到时先清你那边。”
冯睿达能和他们混一块,至少在北征军一事上,这些人是清白的。
冯睿晋决定“公器私用”,给他们开个后门。
郭承泽酒彻底醒了。
对差生而言,老师说我先批改你的卷子,无异于晴天霹雳。
郭承泽脸上全是僵硬地笑容,“不必,照规矩来便是。”
冯睿晋淡淡一笑,“行,到时你说话。”
转身和下属们交代,让他们去馆舍安顿下来,顺便去找范成达通报一声。
并州大营原有架构瘫痪大半,由吴岭亲领。
左候卫和左骁卫没有正式的大将军,吴岭以下,便是范成达节制三卫。
冯睿晋留在犒赏现场,蹭酒蹭肉。
鉴于他算半个家属,往后又将和众人公务上产生联系,哪怕突然插入也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