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旭没有经商头脑,但架不住有高人指点,谦虚道:“祝娘子帮忙列了一张单子,河东并州哪些特产,买进卖出有利可图。”
他从长安进货卖到河东,再从河东进货拉到并州销售,班师时再从并州买货带回长安,祝明月自有渠道可以消化。
大吴商品成本集中在两块地方,制作成本和运输成本。
军队的好处就是,没人敢收他们过路费,并且大部分时候使命必达。
段晓棠摩挲着额头,前脚说军队不能经商,后脚庄旭就将这项事业发扬光大。
好在他只是来回路上做一锤子买卖。
庄旭继续说道:“等到大部队开始剿匪,就彻底没数了。”
吕元正等人剿匪,将匪寨中看着有用、值钱的物什一股脑儿地搬上辎重车,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清点。
若一口气打包卖给当地,又怕出现秘色瓷当普通青瓷出售的乌龙,那才会呕出一口黑血。
他们这一路本就带了一点辎重,挤挤塞塞还有不少位置。
后来匪寨破得多了,只能紧急联络后头的庄旭腾挪一部分车马过来。
又在当地征调了不少,总算将东西装下。
一座匪寨少说耽搁一日半日,大部队总算被辎重队追上了。
旁的军队一日行五十里,轮到这支每辆车都超载的军队,一日能走三十里就不错了。幸好他们不赶时间。
军中拉辎重的大车,远比商队货车大得多,若非人多畜力多,非得瘫在半路上。
孟章没带着骡马来接应之前,一部分军士还要轮流挑着箩筐行进。
吕元正问道:“清点需要多久?”
庄旭沉吟片刻,“三日。”
吕元正:“先清冬衣厚毡,给三卫送些过去。”
庄旭点头应道:“是。”
范成明问道:“那些货物找谁出手?”
在长安有祝明月,并州却人生地不熟。
庄旭早就想好了对象,胸有成竹道:“城门口遇见的那位白将军,梁国公即将入主并州,寻他合作准没错。”
既是地头蛇,又是并州豪门,关键范成明等人还和他搭得上话。
不需要本人出面,寻一个利落的管事就行。
吕元正抬手阻止道:“这事缓一缓。”
庄旭不解道:“难道去并州街道上的商铺一个个推销?”
吕元正缓缓说道:“梁国公和白将军虽都姓白,到底分隔几十年。”中间还夹着最敏感的军权。
“左右梁国公不日将至,到时直接寻他便是。”先探探白隽的态度。
转头看向段晓棠,“到时段二牵个线。”
右武卫的大生意,可以登一登国公府的门。
一直当壁花的武俊江、宁岩这时候才明白吕元正的“居心”。
南衙要和白家合作,但合作的对象或者说领头人,只能是并州的主事人白隽。
哪怕白隽脱离并州日久,将白智宸拖入局,三方分利,但南衙的态度必须摆出来。
庄旭出于本职,只想到如何快速攫取利益回本,吕元正却看到另一重意味。
姜还是老的辣。
段晓棠点头应道:“没问题,不过……”
范成明:“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段晓棠实话实说,“我不看好白家搂钱的本事,无论长安白还是并州白。”
恒荣祥羊毛的事不好说,白家举整个并州之力,比不上李君璞一个小县令,痛失“销冠”。
“春风得意楼的前身,是东市餐饮界的著名笑话。”
武俊江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呢?”
范成明:“好像梁国公父女俩都嫌丢人,不让往外透露是自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