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底蕴,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只留下残垣断壁。
不然冯睿达何至于改投南衙。
这一决定背后,是冯家辉煌不再的无奈与苍凉。
如果巅峰留不住,那就重走来时路。
只是南衙运转自成一体,元宏大在并州作威作福多年,进去一样栽倒。
冯睿达若能拼到大将军位置上,冯家也不可能重现当初的辉煌。
冯睿达气呼呼地坐回去,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坚定道:“总之,我要做。”
他要向那些随父兄征战沙场、最终马革裹尸的亡魂们告祭,让他们的英魂得以安息。
这份执念,如同烈火般燃烧在他的心头,无法熄灭。
冯睿晋冷静道:“征讨突厥还不简单,三千精兵长驱直入,直捣王庭。”
冯睿达打趣道:“你俩又想到一块去了。”
有时候和这两人做兄弟,他也挺无助的。
“就是兵马人数不一样。”
冯睿晋转头问道:“二郎,你要多少?”
李君璞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吐出,“五千。”
冯睿晋呵呵笑道:“保守了!”
冯睿达作为在场唯一有上阵经验的将领,质疑道:“几千兵马怎么去王庭?”
冯睿晋轻描淡写道:“杀过去啊!”
冯睿达不予置评,几千人哪怕精兵,路上碰见一个大部落,都得玩完。
他和这俩“精神”小伙果然玩不到一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亲随的禀报,“郎君,小郎回来了。”
冯李两家小辈有几个,但在并州只有一个。
冯睿晋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让他进来吧!”
门缓缓打开,李弘业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冯睿晋吊起来的胳膊,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轻声问道:“三表叔,你没事吧?”
冯睿晋拍拍他的脑袋,笑道:“小伤而已,怎么回来了?”
李弘业指了指门外,“段郎君送我回来的。”
冯睿晋:“她人呢?”
李弘业:“世子召她去府衙议事。”
李君璞补充,“该是为了商议迎接梁国公之事。”
冯睿达问道:“这几日在右武卫待得如何?”
李弘业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孩子般的纯真与好奇,“饭菜好吃,他们还背九九歌呢。”
李弘业这时才明白,好些大人还不如他刚开蒙时的水平。
冯睿晋沉吟道:“这个段二又想干嘛?”
右武卫头上有几座大山,但变成今日的模样,段晓棠“功不可没”。
李君璞:“不甚清楚,想来是为了提高战力的一种探索。”
冯睿达对此持保留意见,“你确定九九歌这种东西,不是打击士气的?”
李君璞淡淡一笑,“她自有她的想法。”
如今并州城中,第一等的大事就是迎接白隽入主并州。
南衙和大营各派了一支精锐人马前去迎接护送以示重视。
以白家在并州的地位和声望来说,衣锦还乡自然要大操大办一番,彰显荣耀与尊贵。
但如今并州城内有一个地位与白家相当甚至更高的嗣亲王存在,城内还停放着一具战功赫赫的亲王灵柩,尚未过完七七。
丧事和喜事冲撞在一处,让整个欢迎仪式都笼罩在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之中。
白湛先行一步,也是为了先与地方沟通到任的细节。
白隽无意争锋,论公论私都该让吴岭排在前头。
有商有量,一团和气,面子都是互相给的。
让人心安的是,未来并州两位主事人都是和善脾性,不至于非要分个高下。
但让人不安的是,这二人脾气都太好了,对上虎视眈眈,将在开春后卷土重来的突厥人,不知能占到几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