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他就吃点有助于身体的。
杜若昭压低声音劝道:“你的零花钱全花这上面?”
买点零嘴不好么,非得买药!
危泰初理直气壮,指了指身后的仆役,“服药自然是公中的开销。”
杜若昭望向危家仆役,后者微微点头。
杜若昭转身从药柜边缘取出一瓶,放在危泰初面前,“饭前服用,最好用米汤送服。”
危泰初皱眉道:“我不爱喝米汤。”
杜若昭把底线调低,“温水也行。”
相比那些不喜欢吃药的病人来说,危泰初已经算是很配合的了。
仆役上前将药钱结清了,银货两讫,一桩生意就这样完成了。
危泰初转身离去,杜若昭继续趴回去赶作业。
忽然药柜上方传来一个声音,“小娘子。”
杜若昭抬头,认出来人,“王差头!”
声音里有些疑惑,自从林婉婉去并州后,她们就不接仵作活计了。
先前王差头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分不清是哪个。如今杜若昭抬起头来,王差头还是分不清她的姓氏名字,只觉得眼熟。
王差头问道:“你师父回来了吗?”
杜若昭摇了摇头,“还没呢,但快了!”
已经写信让她们赶作业了。
王差头打探道:“那日去范大将军府上出诊的,是你哪位师姐妹?”
杜若昭立刻警觉起来,“为这事?”
王差头作为常年在犯人堆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哪里会看不出杜若昭的小心思,念着过往的香火情,透露一丝底细。
“范夫人生产那日似乎有内情,但和你的师姐妹没关系,她们不就是去走了个过场吗?”
杜若昭将脸上的表情调整到最可爱的角度,以一种八卦的口吻问道:“王差头,是何内情?”
王差头挠挠脑袋,女人生产的事情他也说不清楚,“范家把当日的几个稳婆告了!”
杜若昭心中一凛,俞丽华难产的事情她早有耳闻,好在最终母子平安。
朱淑顺和谢静徽两人什么力都没出,也拿了谢礼。
据说那几个稳婆的赏赐更丰厚,这种时候千恩万谢还来不及,怎会将稳婆告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若昭客气地请王差头去休息室享用点心,“王差头,你先歇息片刻,我去找师姐。”
王差头自然乐意享受一点小便利,笑呵呵道:“不着急,我与你师父都是老熟人,不会为难她的徒弟。”
杜若昭顺势接话,“我自是知道,往日多亏你照应。”
言罢,吩咐杂役将王差头引至休息室,自己则匆匆跑到后堂的诊室,将众人召集起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三姑六婆走街串巷鱼龙混杂,但能被大将军府邸请去的,必然身家背景清白无比。
女人生产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稳婆若要下手,手段可太多了。
范家小郎刚过洗三,范家把稳婆告了,必然拿住了了不得的把柄。
恐怕与俞丽华难产之事脱不了关系。
否则这件事说出来都是理亏!
郭景辉捋了捋胡子,神色凝重地问道:“你俩那日可有看诊开药?”
朱淑顺知晓事关重大,不敢有一丝一毫隐瞒,“我们一直在产房门外候着,范夫人生产后进去替她把了脉,只是些常见的生育损伤,并未开药。”
谢静徽连连点头附和。
郭景辉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那就记住王差头的提点,你们那日不过是去走个过场。”
生产过程中若真有什么猫腻,也不是朱淑顺和谢静徽两个只学了几年医术的药童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