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谁信呢?
吴岭反正不信,审视一番段晓棠,为何会如此排斥进军营?
白秀然出发晚,一路追一路问,刚赶到事发现场,恰遇到河间王聚兵围拢,立刻藏身在巷墙之后。
眼见段晓棠要被拖进军营,即刻现身,“白氏三娘,见过河间王。”
“白三娘,来此做甚?”吴岭不认识白秀然的模样,但朝中白姓高门出身,敢跑到他面前大放厥词的只此一家。眼睛微微眯起,军机重地不该是一个女郎该来的地方。
白秀然身姿挺拔,指着范成明,“此人在我的店里吃白食不说,还打伤伙计。我们追了一路,方才追到这里。”
范成明诧异道:“春风得意楼是你的产业?”
白秀然说的半点不心虚,“我入了股。”
总之,酒楼是我的酒楼,人也是我的人,该如何发落自该由白家处置。
打狗还得看主人,白秀然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吴岭会看重白秀然的意见吗,除非白隽当面。一个晚辈还是一个女郎,位高权重的河间王完全不会放在眼里,“拖进去。”
段晓棠瞪着眼睛,出来收个饭钱,怎么就把自己送进军营了。
白秀然气到跳脚也无济于事,伸手想要将段晓棠拉住,却被重重卫兵挡开。
“晓棠,晓棠!”
眼前的军营大门庄严肃穆戒备森严,恰如山海,隔开两人。
两扇巨大的木门,上面布满了厚厚的铁片,仿佛只有厚重的钢铁才能承受这里的严肃与紧张。
门前站着一队精锐的士兵,身着坚固的铠甲,手执锋利的兵器。因主帅河间王的归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营中传出阵阵号声,将白秀然的思绪搅得七零八落。强自镇定心神,吩咐身后的两个随从,“去家里,去袁家,请二公子过来。”
白湛今日所在,无非这两个地方,两边都跑一趟,绝不扑空。
以白秀然女子之身,这道营门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非得让白湛去打探消息不可。
段晓棠被两个军士押着,亦是头一次进大吴的军营,不由得仔细打量周遭情况。
从一跨进营门口所遇的一切人、营帐、兵士……都在心底落下痕迹。
一行人进到一个陈设典雅肃穆的房间,房间的中心是一副巨大的地图,覆盖着牛皮,简略标注着地形河流,以方块代表着城池聚落。
显然这是主帅的指挥地图,常常在此与偏将们讨论战术,计划战争,每一处标记,都代表着未来一次可能的行动。
吴岭先行落座,瞥见段晓棠落在舆图之上马上收回的目光,心中琢磨这还真不是一个半点“不懂事”的厨子,白家背地里搞什么猫腻?
声音深沉而威严,“认识舆图?”
段晓棠记得白秀然提醒过,舆图不该是平民百姓该知道的东西。立刻否认,“不认识。”
吴岭恍如没有听到,仿佛兴致勃勃地解释:“这是交趾。”
“交趾?”段晓棠难以置信,大吴最高军事统领将这副舆图认作是交趾。
一南一北,如何可能!
苍天啊,大地啊,谁信啊!
难道真的药丸!
忍不住扭头再确认一次,段晓棠极有自信,哪怕吴岭信誓旦旦说是交趾,他也不信。
段晓棠的表现都落在吴岭眼中,此刻端坐上首,十分威严,再次问道:“这是哪里?”
段晓棠情知漏了痕迹,不得不答,“高句丽。”
这幅地图是吴岭刚从宫里拿回来的,只有河流山脉,而最显眼的城池尚未标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