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1 / 1)

范成达反问,“梁国公知道吗?”

吴岭端坐上首,“梁国公之前只以为此人是个性情胆怯会些拳脚功夫的厨子。”

其中固然有白家看走眼的缘故,但何尝不是吴岭强扭瓜呢。

“此事暂且不必对外张扬。”

底下众人尽皆拱手,“属下遵命。”

恐怕之前吴岭也下过同样的命令,没看五日过去,连范成达都不知晓此事吗。

废物是废物,但胜在听话。

就算完整的事实传出去又如何,也改变不了范成明等六人当街被白秀然暴打的事实,无非给白隽添上一个识人不清的昏名。

白隽还怕昏聩吗?

于是长安城中传出一则流言,东市近来声名鹊起的春风得意楼原是白家的产业,南衙一校尉用餐后觉得味道不错,便绑了酒楼的厨子走,又担心遭到白家报复,索性将人献给河间王。

白家女郎气不过,当街暴打六个南衙将校。梁国公本人亲上南衙说理,河间王不得不送礼赔罪。

关键是,厨子没还。

以至于许多没去过春风得意楼的客人慕名而来,好奇这酒楼菜色究竟有多好,才能引得两位贵人亲身下场。

对面的几个掌柜看着一点都不眼红。

陈掌柜晃晃脑袋,“其实段郎君人不错,出来进去不说笑脸相迎,至少为人真诚。哪知道……唉!”

孙掌柜:“河间王位高权重的,前程远大。”

钱掌柜:“要真这么好就行了。”

酒楼本就是消息来往密集之地,何况东市的大酒楼。

几日来朝堂奏折如雪花纷飞,参吴岭仗势欺人、参白隽抹黑尊长居心不良的,连白秀然都被人参过行事狂妄,立刻被身边人拦下。

她一个小女郎年轻气盛,万一再抱个花瓶去家门口等着撞人,一拳下去谁受得了。

当然被参得最惨的还是出了大名丢了大脸的南衙六将校,论起来各个都是世传将门出身,在南衙根基深厚。

但无奈,菜是原罪。

他们表现实在拉胯,连亲长都不好意思出来说话,只能背地里拎着鞭子真“鞭策”他们习武上进。

右武卫帅帐内,吴岭拿着段晓棠新鲜出炉的读兵书心得,斗大的字看得头大如斗,“这就是你读了十几年书写出来的字?”

段晓棠没有半点羞愧,“所以说读的稀烂!”

吴岭:“以正合,以奇胜的意思是奇谋诡计获胜?”

段晓棠不解,“字面是这个意思!”没翻译错。

吴岭:“说的是战时预备队。这一部分兵力可以灵活机动,给敌人以意想不到的打击,突然打乱敌人的部署,是出奇制胜的关键。”

段晓棠“哦”一声,他也没想到这是一个多音字。

吴岭:“你以前读的什么书?”

语数外政史地理化生,说出来也不明白,段晓棠挑着能说的,“一些经典的典籍诗文也是读过的,比如《论语》读过几句,还有话本菜谱,要是按照竹简论,也算学富五车。”

段晓棠嘴里说的话,吴岭只信一半,“《论语》读过几句?”幼儿启蒙读物,总不至于真只读过几句吧。

段晓棠说的理直气壮,“十则。”

吴岭怒上心头,“我若是你父亲,如此不学无术,非得,非得……”

原以为段晓棠是因家中子嗣众多不受重视,方才所学不多。结果他是独子,偶然和庄旭等人提起,父亲年纪比吴岭还年长两岁,妥妥的老来得子。

平日除了对饮食要求高些,训练从来是自觉自动,一丝不苟的完成,绝不偷奸耍滑,看不出一丝自幼被娇惯宠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