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的来历徐达胜是知晓的,东家发善心他不忌讳,但终归男女有别。
徐达胜:“何娘子,你来说。”
何春梅上前一步,“我姓何,是作坊管事。你们中有读书识字的吗?”
一片沉默。
何春梅:“会刺绣裁衣的,站到我身后来。”
一个女人可怜道:“何管事,我以前会,但现在手已经糙了。”一副不知该如何选择的纠结模样。
何春梅安抚道:“没关系,站过来吧。”
八九个人站过去。
曾秋娘:“懂纺织的站我身后来。”又是八九个人。
余下几人顿时不知所措,她们什么都不会。
曾秋娘:“你们也跟着我。”趁着水还不太冷,将更多的羊毛洗出来。
生产端三个管事中王还没有出面,一来有些染方需要保密,这群女工初来乍到不知品性。二来她们的经历,还是暂时跟着女管事为好。
曾秋娘带着人到最后一进院子,“我们这叫恒荣祥,是间毛线作坊,主要是将羊毛纺成线制成衣裳。”
其他人不知道到羊毛线羊毛衣是何物,但只能静静听着。
“我们这一个环节就是将羊毛清洗晾晒纺成线,活重繁复。”曾秋娘同时讲清楚待遇,“你们每个月是二百文,吃住都在作坊里,要扣八十文的食宿费用,拿到手的只有一百二十文。做的好另有奖金。”
女人怯怯道:“我们也能拿工钱?”原以为林婉婉能给她们一个包吃住的活计就是顶好的。
曾秋娘:“都有的。”她和染色的几个工人都是奴籍,一样拿了工钱。
祝明月允许他们存钱赎身,赎身后换签契约,一样可以在作坊工作。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若真能说到做到,可就是掉进福窝了。
何春梅带着新来的女工们往前走去,一路行来,才发现作坊着实有些大。
店铺后面一排房子,除了办公室,剩余一部分,就是“坐班”毛衣工们的地盘。
何春梅先带人去库房,架子上的毛线团颜色比前头铺面还齐全些。
随手拿起一个红色毛线团,“我们的工作就是将一团毛线像打络子编织一样,用棒针织成一件衣裳。这种毛衣最适宜秋冬穿着保暖御寒。”
何春梅将旁边一件刚收上来的毛衣递给诸女,“你们看看。”
诸女摸着从未见过的毛衣,“确实软和。”
有人好奇,“管事,穿了毛衣就不用皮裘丝绵了?”
何春梅:“毛衣中间有空隙,不如皮裘丝绵防风,多是穿在里头的。比茅草衣强但不比皮裘丝绵昂贵。”是一种中间商品。
何春梅接着带她们看了羊绒线,各种样式的成品毛衣,让人心底有一个大概印象。
她多年绣娘历经世事,自是知道如何调动人心,“你们如今吃住在作坊,每个月食宿八十文。”
听到这里有人惊讶地捂住嘴,还没开始干活已经背上八十文的债。
不知道长安的物价,但以家乡对比,八十文也是一笔巨款。但一个人衣食无着没地方住,八十文够不够却不清楚。
何春梅:“别害怕,我们针织这边是有底薪的,每个月一百文,至少你们的食宿能赚回来。余下的按件计钱,多做多得。做得好的,一个月四五百文都有。”
有些人以前卖过绣活,自然知道多绣一张手帕能多得几文钱。
何春梅:“待会嘴巴放甜些,好好学。你们师傅那边我也会交待的。”
何春梅带人去隔壁,进门先拍拍手掌,引起大家的注意,“今天来了九个新人,一二三班,各带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