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辉上前找到一位略微空闲的伙计,“我们姓庄,找祝娘子。”
伙计:“客人稍等。”转身去后院请示。
庄旭手指抚上毛衣的布料,粗糙而柔软,一种矛盾的感觉。至于用途,不用多想。
店里的伙计身上穿的各种各样的毛衣,衣衫总体比他人更薄,却不见寒冷之感,显然是一种能保暖的衣物。
伙计随后出来,躬身道:“两位客人,请随小的来。”
将人带到后院祝明月的办公室,“祝娘子,人带来了。”
祝明月:“请进。”
庄旭和林金辉一进屋,身上陡然热起来。恒荣祥是新建的屋子,中间夹了火墙,炕一烧起来,比小院里暖和多了。
祝明月见人进来,手指炕另一头的位置,“请坐。”
庄旭头一次坐到炕上,只有一个感觉——温暖,上去就不想下来。
屋里祝明月和赵璎珞衣着并不厚重,衣料看起来比外头店铺的毛衣更加轻薄贴身,仅从厚度而言,与秋衣仿佛。
庄旭入目所见就是炕桌上一双鞋,谁会在桌子上放一双鞋,哪怕它是新的。
祝明月轻描淡写提一句,“作坊新做出来的样品,保暖不逊于丝棉,我拿来看看。”
随手从炕桌上取下,放到一旁。
祝明月:“璎珞,把兰娘叫回来。”
“好。”赵璎珞先前为方便活动,只是坐在炕沿边上,没有脱鞋上炕。
站起身来,从旁边的衣帽架上取下外套穿上出门。
伙计端茶果进来,放在炕桌上。
祝明月见两人额头微微冒汗,“抱歉,我比较怕冷,炕烧的热。你们若受不住,可以将外套脱了。”
庄旭强忍道:“不必。”端起茶水微微抿上两口。
他两的外袍系在腰带里头,即使祝明月本人不介意,心里也过不去。
戚兰娘还没回来,庄旭不得不先聊点其他话题,“炕为何如此温热?”
祝明月手指着炕面,“下面烧柴呀!”
庄旭:“一日需多少?”
祝明月:“一晚一捆干柴,一整日大约两捆。”
庄旭不缺钱不缺柴火,但他冬日缺温暖,尤其是庄夫人上了年纪,更耐不得冷。
庄旭直言,“祝娘子,请的哪位匠人?”
祝明月大方将李匠人的名号地址报出,“李师傅近来活多,须得等一段时日。”
庄旭:“我明白。”
祝明月从炕柜中取出账本和清单,“货物清点完毕,这是总清单,详情附在后面。账本上记载的是已出手的货物,和近几日来的支出。你们先看看。”
庄旭先看总清单,打头的是各色丝绸布帛,再对应附件,一目了然,特别的花色纹样都有标注。
头一次对关中剿匪的收获有直观的认识。
戚兰娘和赵璎珞进屋,“我们回来了!”
庄旭没有细看账本,“当前所获多少?”
赵璎珞报账,“五万六千五百八十二贯。”
庄旭心情略微有些激动,已经接近他们给出的底价。
下一刻赵璎珞就泼下一盆冷水,“购置皮毛布料及工钱消耗七千二百六七贯。”
庄旭身体微微往后仰,“怎么会这么多?”
祝明月:“整套夏单衣鞋帽成本约五百文,冬装三贯半。缴获中布帛皮料冲抵部分成本,若全照市场价,万贯都打不住。”
“账本往后翻一翻,都记在上面。”
赚钱的时候很开心,花钱的时候很憋闷,说的就是庄旭。
取之尽锱铢,用之也如锱铢。
庄旭将账本前后翻了个遍,单从衔接逻辑上,没看出问题。“东西处置了多少?”
祝明月:“兰娘,你来说。”
戚兰娘:“庄校尉,大头的绸缎瓷器香药加起来处置近六成,瓷器香药看品相种类,绢均价一贯,紬七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