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解释,“去年恒荣祥进项有三样,本职的毛衣毛线销售、年底娄霍两位管事去萧关做生意,低买高卖。最后一项是为右武卫左厢军代工衣裳鞋袜。”
用的恒荣祥的人力地盘,祝明月便把生意挂在作坊名下。
杜乔:“右武卫左厢军?”
徐昭然:“倒比去军器监少府监求爷爷告奶奶,方便得多。”
照常理,左厢军这许多衣裳,少说等一年,中间说不得还要塞点贿赂。事办的慢不说,还要受气。
况且左厢军的需求本就是额外的,报上去军器监少府监未必会接。
于是落在众人心底只剩两条,左厢军真富裕,祝明月真利落。
众人继续说一通商业上的细节,祝明月宣布,“作坊草创,头一年纯利润两成分红,其他继续投入生产。”
这些在合伙之初就说清楚。
“为方便,所得钱帛,都兑换成金饼。”
不想再重复推一车铜钱招摇过市的荒诞场面。
戚兰娘赵璎珞抱着几个锦盒上前,放在各人面前。
杜乔放在手里掂量,快回本了。
白湛眼巴巴的望着诸人的盒子,孙无咎手上同样空无一物,“不用看了,和我们没关系。”
金子虽还在孙无忧手里,但孙无咎已经盘算好用途,买书。
白湛扭头,谁和你是“我们”。孙无咎只是由妹妹代持,分红和自己是真没关系。
林婉婉玩笑道:“刚过十五,你压岁钱呢?”
白湛:“一匹马一只鹰一柄剑。”然后就没啦。
林婉婉不禁拍拍孙无忧的肩膀,“妹妹呀,以后你们的家,可不能让白二来当。”
反将孙无忧闹了一个大红脸。
李君璞问道:“你家人何时到长安?”
杜乔家乡遥远,中举后没有长假,只能委托往来齐地长安的商队,将家人捎带入京。
杜乔沉吟片刻,“约莫年后启程,顺利的话二月底三月初到。”
若是天下太平,杜乔说不定安排家人春暖花开后再慢慢启程,但东征在即,民间不会多太平,只能趁着春寒动身,争取尽早到达长安。
李君璞安慰道:“正是长安最好的时节,可以带家人城内城外踏青赏景。”
杜乔怅然道:“是啊!”他也期盼那一天。
白秀然问道:“明日公主出降,你们去么?”
林婉婉好奇道:“怎么个流程?”
白秀然:“前期的热闹都过了,大约只能看到送亲的队伍。齐王送嫁,公主亲父为副使。”
“自长安出发,经同州过蒲津关走绛州进晋阳,从雁门关入草原。送亲队伍大部分人马止步在雁门关内。”真正的千里迢迢。
段晓棠:“看看吧。”
次日清早,一群人在朱雀大街附近寻了一个好位置。
皇城门大开,数十卫队先行出城肃清道路。
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华丽马车缓缓由皇城中驶出,马车四周装饰着五彩的锦缎,镶嵌金玉宝石,彰显皇家尊贵。
马车前后,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闪亮铠甲,腰间佩剑的皇家护卫。他们将在从长安到雁门关的路程上,保卫公主的安全。
护卫两侧,是宫廷乐师。吹奏着欢快的乐曲,为公主送行。
街道两旁,挤满围观的百姓,他们欢呼雀跃,为公主送上祝福。
所有人只能看见显赫的皇家气派,至于端坐马车中千金公主,是胖是瘦,是圆是扁,无人得知。
宽敞的马车中,吴含生哪怕穿着喜服,强撑出来的身形亦显得单薄。兴奋、忐忑……种种情绪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