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其次你念叨着一个我完全没有听过的名字,凭借未知的导航系统闯入我的家,理论上根据贝洛伯格的法律你这是……”
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阮·梅。
读这个名字的时候小心一点,在两个字之间着重停顿,她会很高兴的。
阮梅看上去认识他,所以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这里是他在下城区地下研究所的卧室。
王凯文当然也认识她,只不过不是在这里。
那个时候理论上他还要隔着屏幕,望着垫了七十几发之前还歪过一次保底的限定池子发呆。
曾经,那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他能对着白纸说出来她的名字的由来,她的全部生平,她的爱好,她喜欢的食物,她的生日……所有的只要能出现在〈设定集〉里的东西,关于她的一切,似乎对他来说都是透明的。
可是,他认识的她仅限于“旁观者”。
他很确信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见过她,因为他从来没有去过黑塔空间站,哪怕是这个世界上他的“出生点”,追根溯源也只能找到贝洛伯格的裂界。
放轻松点,面对初见的女孩子不要表现得那么不耐烦,即使是出于最普遍的礼节,也该给自己找个体面的借口……
“好久不见。”
阮·梅那张恬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她随后就转过身毫无理由的准备离开了,仿佛她远道而来只是为了看他这一眼似的。
这感觉有点像孩子去动物园隔着栅栏门观察了一会儿里面的动物便失去了兴趣,闹着要回家。
可是,另外一种奇妙的直觉,让王凯文看着她的背影幻视了薇塔,那个陪伴他走了漫长道路的人。阮·梅身上的某种气质非常令他熟悉,简直和她有着难以置信的同步度。
但愿他的预感没有出错。
不然,那可真是一个事故级别的灾难。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许久没有使用〈月光〉展开过正式的模拟了,目前他已经基本上得到了一切。
除了未来可能与毁灭的注定战斗,能让他追求模拟人生的可能只有那缓慢前行的虚无终末。
可如果算上几天前用这个方式躲避〈救世〉的快慢刀,那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问题吗?
王凯文很难想象,那种人海战术下还能有尚且存活并能够正常“存档”的情况。
“月光,你睡了吗?”
他在心里默默的和他的“系统”对话。
【还没,我在整理前几天的文件呢。】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我现在碰到了一些问题,需要你解答。”
“假设我已经进行了模拟,结果都已经保存了,但我现在仍没有获取到模拟中的记忆……”
【有这种情况?我咋不知道?】
【(°Д°)】
“有的,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当期内理论上不可能认识的人。我怀疑是前几天拿〈模拟〉挡刀的时候咱们漏了某次的结果。”
【你等等,我去找找。】
【理论上这属于严重的系统错误。】
【除非我是在睡觉的时候被〈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或者〈摆渡人的休伯利安〉创了,否则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 ????)】
“额,听起来就很不妙的样子?”
王凯文也有点紧张,他对于处理现实上的问题得心应手,但对于这种超出他认知的事故,他难免感到有些……兴奋?
好好好,这是闲出毛病了。
被关在乐土里坐了五万多年的牢,出来还重现了“天火自裁”的名场面,他多多少少还是怀念相对平静的人生体验的。
【嗯,你的猜想是对的。】
【找到了一个疑似是目标的模拟?】
【它已经结束了,但因为时间不长而且评分不高所以好像也没有什么奖励。】
【当时直接结算了,也没有消息提醒。】
“所以我能提取那次模拟的记忆吗?”
王凯文问出了他一直想要询问的问题。
【不能直接导出,但原则上你可以拿着那次的模拟词条重新走上一遍。】
【毕竟是系统错误嘛,咱也有这个权限让你重来一回,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我顺便还能靠着这个整点夜宵去~】
【 ?ヽ(?ˉ?ˉ?)ノ~?】
“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再走上一次吧,我能看看那次模拟的词条是个什么吗?”
“我记得那次模拟也是用来〈挡刀〉的,词条应该也是随机选出来的吧。”
这么想着,他也平复了心情,驾轻就熟的准备着面对将要开始的旅途。
【稍等,我先卡个时间线。】
世界被涂抹大片的黑白,如同老式照相机制作的默片,一切事物都逐渐失去了色彩。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画面,但每次王凯文都为这凡人难以企及的力量感到震撼。
锁死一个世界的时间与空间,在因果的夹缝里创立新的联系,这种奇迹却只是一个超人工智能在系统规则上就设立好的运行流程,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