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塔,她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精神强控了,正在无能狂怒。
而阮·梅用她独有的冷漠表情看着面前这个人偶,心里在想着什么完全看不出来。
“我们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良久,黑塔不甘心的问道。
“你比我预想中要早三分钟恢复冷静……是因为人偶身体和你本体之间的精神链接终究不是完全的情绪共鸣吗?”
阮·梅嘴角微微上扬了两个像素的幅度。
“能对你我这种〈令使级〉造成影响,小家伙身边的朋友真是卧虎藏龙呢……”
黑塔听她这么一说也发现了异常之处:
“控制我的不是催眠系能力,而是彻彻底底的精神干预,应该是个人对于命途力量的特殊开发,但是她身上的味道……”
“是自灭者。”
阮·梅沿着她的话说出了肯定的答案。
沾染【虚无】到这种程度,已经称得上无可救药了,拥有如指臂使的命途能力以外,她必定也面临着自我的消融和存在的瓦解。
那位紫发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还有那堪称稀薄的存在感,无一不证明她已经时日无多,甚至有可能早就沦为了【虚无】的幽灵。
“小家伙找了一个自灭者作为恋人?这种事情我可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啊。”
“你说我们现在把他带走还来得及吗?”
黑塔漂亮的眉毛弯了下去。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当面阻止他们,也没有理由插手小家伙新的人生。”
“他不像当年那样弱小,也不完全是我们认识中的那个人,黑塔,你那湛蓝星传统的专制教育方式也该有个限度。”
阮·梅非常认真的用残酷的现实打断了黑塔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我不能白白看着他陪着那个女人送死!”
面对着阮·梅的劝说,黑塔突然一字一句的说道,而这话语又因为过于激动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阮·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虚无】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一条死路!”
“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无论如何,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一次看着他离开!”
可阮·梅的脸上仍然是那浅浅的笑容,这笑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这位科学家胸有成竹。
“我很欣赏你这种目的明确的疯狂,黑塔。你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令我得以完成计划的布置和准备。”
“不需要现在像个败者一样离开,我们可以凭借着游客的身份去参加那孩子精心准备的游戏,这样也能达成目的。”
……
“阮·梅,你对我说实话,你真的对他没有……”
“彼此彼此,那种事情谁说的清呢~”
她们相视一笑,在心中默念神的名字,愿那殊途同归的智慧指引她们的行动。
哪怕,她们根本就不曾信仰。
——————
漆黑的深空里,游荡着旧日里的噩梦。
依稀可以听见不似人声的诡异吟唱。
“我们是罪人。”
“诞生之刻,擅自拥有八片羽翼,令这贪堕的躯体从呼吸染就不洁的血色。”
“他死了,他为了我们而死。”
“而我们,行进着他断绝的道路。”
……
谁能想到,这里是天才俱乐部成员都只能在梦境里窥见的圣所,是那高高在上的智慧神明,祂精心照看的光荣庭院。
【智识】的属民,是一群拥有智慧的虫子。
真蛰虫,无边无际的真蛰虫。
它们呈现出来奇特的状态,不再需要进食或者无止境的分裂,〈智识星神·博识尊〉已经承担了它们的一切生命活动消耗。
祂之所以会如此慷慨,是因为在更遥远的地方,那位虚数空间的死者替它们同这尊大神签订了不可违背的契约。
于是,虫子信仰的神,算计了穷极智慧的神。
这群虫子,也不再只是单调的虫子。
它们的身体没有副作用的承载着源源不断的虚数能供给,它们的思维连接机械神明的至高算力,更不必说那传承自寰宇虫灾的强悍体质……
说实话,这些条件已经足够让这群虫子拥有掀起第二次〈黄昏灭绝〉的资本,都洗干净等着挨〈存护〉抡过来的锤子吧。
神明之下,它们将是最可怕的族群。
“可这又如何呢?那位大人还不是死了。”
族群中最先觉醒的长者一声长叹。
那极度的哀恸要把这些新生的孩子们揉碎,它们的每一道思想都在渴望着为那位伟大先驱殉葬!
“他的族裔不该如此懦弱,不是吗?”
一句反问,相当有风格的驱散了它们的迷茫,被托付一切的,满怀怒火的博识尊最终还是决定“冤有头债有主”,暂且替他稳定一下局势。
这信号似一颗种子,在虫群的意识里萌发,顽强的在绝望的荒漠里生长出代表着希望的花儿。
“那位大人……他仍然需要着我们吗?!”
虫群异口同声的问道。
“既然没有真正的死去,作为一名始终没有触碰到终点的行者,他必然需要帮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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