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被自己几句话说得不敢回答官员,李缘心里对张苍的评价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昨夜他回去后,已经在府邸内住下的张苍因为流星之事在等着他。
“国师,星陨之事,应当谨慎处之。”
看着穿着睡袍明显是刚从卧房出来的张苍,李缘觉得他可能是想先表现一下,干点什么事。
“大王自有安排的。”
“那是大王的安排,但在下想,是否可以借此让平民不必对此等事存有恐惧,这样也好防止以后有奸人用天象异变之事挑动民意。”
古代的异常天象确实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如果能替政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李缘当然愿意,但张苍的话……
“你不信天象?”
“老师告诉我,除人以外,其余万物皆有定数,天象也不例外。”张苍语气中丝毫没有对天的恐惧,只有理性至极的分析。
他的老师是荀子,一个注重礼仪却会认为人定胜天的人。
他自己又是一个对算数很感兴趣的人,而数学家往往与神学是两条路。
神又如何?
他能算到圆周率第几位?
想到这个,李缘忽然就对张苍理解了。
而听到张苍之后对此事的说法后,李缘才决定今天在朝堂上站出来。
怼了这个官员后,对方不敢说话的情况,更是让他对张苍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这也在张苍昨夜的预料之中。
‘对方不会回答的,不是因为他回答不出来,而是因为国师您的身份,以及您为此事大发雷霆的奇怪,会让他们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您干掉的人。’
随着李缘目光的转动,被他看到的官员没一个敢跟他对视的。
“既然没有人为他说话,那么本国师倒是想问一句。”李缘看向那个官员:“你说的不祥之兆,是什么?”
“下官……下官……”官员支支吾吾了一下,一狠心:“下官糊涂了,请大王、国师及诸位同僚恕罪。”
这果决的认输让其他人侧目,也让李缘嘴角抽了抽。
‘对方极有可能会认输,以此来让自己摆脱国师可能的针对,毕竟有其相同想法的人绝不止一个。’
‘之后国师就可以利用科学院或者别的来说服他们了,只有先让公卿们闭嘴,才能在报纸上将此事广而告之,进而让百姓们相信。’
张苍又预测中了……
或许他只是认为李缘的身份也是一种可以利用的本事、且是最此刻最直接的方法。
但李缘其实也只能用这个。
论政治、论口才,李缘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比不过刚刚来秦从未进入过朝堂的张苍。
但我特么为什么要跟你们讲政治和比口才?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你们都给我记着!”
李缘环顾一圈:“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判定为祥不祥的,星陨不行,老天爷也不行!但凡有人敢说这话,本国师一律把他当成有异心的贼子!”
“星陨?那只不过是天上有石头在烧而已,谁要是敢说它是朝堂或者大秦的不祥之兆,本国师今晚就让它砸你脑袋上!”
“谁要是不信,报个名,今晚挨个来找你。”
这番话一说出来,百官都懵逼了。
除了嬴政。
因为他知道李缘真有这本事。
众人不相信的神情,这在李缘的预料之中。
反正张苍只说了要说服他们就行,那干脆直接点。
“从今晚开始,连着三天,科学院会用技术进行人工星陨,且从天上操控陨石坠落到渭河当中。”
百官顿时哗然!
而李缘看向了咸阳令张固和太尉尉缭:“今后三天,咸阳地区暂时取消宵禁,并且广而告之,允许平民来渭河两岸观看,你们要注意调派士卒维持秩序和百姓安全。”
两人对视了一眼,站起身。
本该立刻答应的他们,却在身体面向李缘后转头看向嬴政。
这事太过荒谬了……
嬴政眉头一皱:“国师之言,听不见吗?”
“在下遵命!”两人立刻对李缘作揖赔礼,心中却叫苦连天。
国师胡闹,大王怎么也由着他?
周围,百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地异象,怎么可能是人力能达到的?
可国师的地位毕竟摆在这,也没人愿意当场出言质问。
朝议结束后。
嬴政将李缘留了下来,直接问道:“你怎么想的?”
“破掉一些迷信思想。”
李缘将昨夜张苍对自己说的理由告诉了他,并说道:“你是因为我跟你说了很多、甚至带你去过宇宙,有了科学思维,可大部分民众不知道这玩意。”
“他们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
嬴政皱着眉头:“可他们不懂科学,这时候就想让他们忽视对天象的恐惧,可能有些难。”
当然难,这可以说是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让他们接受一个新理论。
但李缘的主要目的,却不是这个。
“天象只是最迷信的一个,我要借此让人们对所有迷信的思想都产生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