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昌平君那怀疑的眼神,昌文君怒目一瞪:“你认为是我在陷害你?!”
昌平君低下了头。
可紧接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族兄,王上无情啊!”
“你疯了?!”昌文君一拍桌案:“王上于我等有大恩,我等也是王上的功臣,你居然如此非议!”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他将语气放缓,劝说道:“此事已经公开,王上只是将你免职,并没有剥夺你的爵位,这已经是保护了,你休要胡言乱语!”
这个族弟想说什么,昌文君其实很清楚。
刚知道事情时,他也怀疑过王上是不是想卸磨杀驴,可当任命自己为廷会官的王令下来后,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廷会官说着有四个人,可你看看另外几个都是什么人?
李缘,一个毛头小子,他能处理什么政务?
顶多当个吉祥物杵在那!
太尉司马瑜?
他本就负有太尉之职,再说他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他能活完今年再说吧!
至于那个好运的长史李斯,那就更不足虑了!
他长史才当了没多久,怎么可能跟自己这个王叔相比?处理政务时谁更占上风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所以眼下来看,昌平君虽然暂时免掉了丞相之职,可臣子中掌握最大权力的,是自己。
而两人同为楚人,还是同一家族出来的族兄弟,真要卸磨杀驴,怎么不把自己一起办了?还留着自己掌管大权?
昌文君仔细分析了一番。
可眼前,昌平君的脸色却没有半点好转。
“李缘!肯定是李缘撺掇的!”
“十天之内,从客卿到两千石官职,再到这堪比丞相职权的廷会官!这个竖子是在用我给他铺路!”
“你冷静点!”昌文君说:“他哪来的人手?”
早在李缘被封为客卿的当天,如他们一样的秦国顶级贵族之家就查过了这个人,可结果是毫无踪迹。
哪怕在成为客卿、被封官之后,李缘也是孤身一人,从未有过任何亲族的消息。
但这个解释明显无法说服正在悲愤中的昌平君:“那你说是谁?!”
昌文君沉默了。
没得到回应,昌平君也不说了。
因为说到底,不管策反他亲信的是谁,在外人眼中,他此刻才是那个凶手。
两人沉默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紧接着。
“老爷,卫尉君、郎官孓、校尉奉等二十多人一起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些官员是他俩提拔的一些楚系官员,在以前,他们聚会议事都是去昌平君府邸上的,还一次只来少数几个领头人怕引起猜忌。
但现在,昌平君被免职后,他们居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这?
就算是因为恐慌,也不该如此不智啊!
有叛徒!
昌文君起身,刚走到门口时,转过头来看了族弟昌平君一眼,又看了看门边。
后者起身,悄悄走到了门边的一根门柱后。
昌文君打开门。
“让他们过来,就在这里。”
……
咸阳宫。
嬴政接过了一名蒙面甲士递来的密信,看完了内容后有些轻蔑的笑了笑。
这咸阳城中的水,在自己亲政和吕不韦辞相后越发浑浊了,现在自己推出了李缘,本以为会是投石问路,没想到却引出了更浑浊的水层。
“真是有趣!”想到李缘被刺杀引起的反应,他眼神中泛起一丝冷意。
前方宫殿处。
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正带着扶苏以及十几个侍者快步走出。
“拜见王上(父王)!”
看到微微躬身的女子,嬴政忽然发现自己忘了问李缘她的未来。
而紧接着他又想到,她的结局是不是不好?
不然在已经说了自己父子的情况下,却对一个与自己父子俩人都具有重要性的女人毫不提及?
沉思间,扶苏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小动作让嬴政从发呆中回过神,立刻就上前亲自扶起了女子和扶苏。
这一举动让女子几乎受宠若惊!
她叫熊栀。
(PS:史书上对扶苏的母亲几乎毫无提及,所以书中有关她的一切皆为作者虚构)
自七年前进入秦王宫以来,她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喜欢自己。
即便在生下扶苏之后,夫妻间也只是没有那么冷淡了,可仍旧与幸福和温暖沾不上边。
日常见礼时亲自扶起?
她还是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
而嬴政是已经被历史弄怕了。
他怕李缘告诉他的答案中,她也是一个悲惨的结局,更怕对方紧接着来一句:这也是你的原因。
史书已经告诉了他后宅不宁是什么后果,他决定现在就先把后宅的事处理好。
扶苏不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父母之间似乎比以前更好了,于是他也笑了起来。
“寡人设立了廷会,有三个廷会官配合,以后陪你们的时间会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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