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什么？「祂」不知道。
在这片空间中，「祂」的所有能力都被极大的遏制了效果，更何况他所留下的能力中并没有意识的权能。
「祂」只能从当前的状况中猜测到纸昂羽同样在等待。
我在等什么？
纸昂羽也明白对方的疑惑，他并不会自讨苦吃的进行解惑。
他只要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人类……从来都不是一个个体。
——
“齐格飞！控制你的思维！不要被剥夺了心智！”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倒是你别给我再死一次了！”
“二位小心！对方的攻势还未结束！”
西伯利亚的雪原已经不复平静，烈火取代了先前的大雪，剑意在空中弥漫，一支遮天蔽日的舰队正在对准一个目标不计消耗的发起攻击。
已经有大半身体被甲胄覆盖的齐格飞双手握紧天火大剑，从巴比伦塔的塔顶一跃而下。
剑身上喷薄而出的火焰瞬间掀起了一片火焰风暴，在风暴中，一道娇小身影极速后退，神圣的裙摆上已经沾染了大量的灰尘，这让她显得格外狼狈。
“一群纠缠不休的蝼蚁！”庞大的力量从西琳手中倾泻而下，瞬间吞没了大半塔身。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一直悬浮在空中，有些虚幻的乔伊斯瞬间催动了手中的第九神之键，得到律者力量加持的黑洞，出现在了那道毁灭性的攻击与齐格飞之间，替齐格飞吞噬了那范围庞大的攻击。
然而即便是律者，多次催动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还是让他有些精疲力竭。
西琳并没有进行追击，因为天空中那柄重新凝现的巨剑已经在她的心里疯狂的敲响了警钟。
与此同时，还没有落到地面的齐格飞再一次冲着上空挥动了天火圣裁，自下而上的火焰似乎要劈开天际，焚烧云彩。
“三尺之水，堪可截云！”浑身剑气紊绕的的李素裳凭借心中意志掐出剑诀，太虚剑神从天而降，与下方那道毁天灭地的攻击形成了包夹之势。
西琳终究还是未能掌握那恐怖的力量，两道攻击轻而易举地粉碎了西琳身边那简陋的空间防御。
“啊！”
少女的惨叫响彻天空，再一次勾起了齐格飞脑海中的疯狂意志。
“齐格飞！想想你的妻子！”乔伊斯的声音再次恰到好处的响起，驱散了那些疯狂。biqubao.com
“我知道了！塞西莉亚我一定会救的！”齐格飞咬着牙，一个深蹲接着向上用力一跃，本就化为焦炭的地面瞬间炸裂。
西琳捂着已经断裂的手臂，死之律者的核心正在急速推动着她肉体的重生。
但崭新的手臂刚刚伸出，一只狰狞的大手就已经抓住了西琳的小腿，带着她向下坠落。
仅仅只是一个人的重量远不足以拉下一名律者，但是当律者的身边出现一个近在咫尺的黑洞时，这么一份重量无疑将成为催命符。
“给我滚开！”气急败坏的西琳甚至忘记了权能的使用，焦急的抬起另一条腿向下踹去。
齐格飞轻松的用天火圣裁挡住了那小女孩的下意识反击，转而用力将西琳向下甩去。
借着来自伊甸之星的重力加持，西琳的飞行被彻底打破，落在了地面上。
西琳还想挣扎，数柄飞剑从天而降，剑身没入地面，剑隔将西琳的四肢死死的卡在了地面。
接着，从天空降下的齐格飞重重的落在了西琳旁边，扬起大片烟尘。
在烟尘还未散去之时，那只布满骨甲，样貌狰狞的大手就已经按住了西琳的脑袋。
“喂！瓦尔特，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塞西莉亚救出来？！”齐格飞用力的按住拼命挣扎的西琳，一边急切的向乔伊斯求助。
“只要剥夺她的死律核心，剩下的就好了，那个叫做「无限回廊」的空间是一个盒子！你的妻子就在那里！”乔伊斯的虚影不知何时来到了齐格飞的身边，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目前的乔伊斯仿佛一个虚拟投影一般，而承载一切的是一颗银灰色的结晶。
他的肉身已经被这位获得了半数终焉力量的律者摧毁在了月球上，只是当时乔伊斯将意识潜入律者核心中才得以存留。
“行！”齐格飞如同给自己壮胆一般，大声回应了一句，下一刻，齐格飞的手已经突破了西琳的胸口。
——
「他在等待什么？」
——
“乔伊斯，你在做什么？！”
“能量失控是我的失策，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要将这团失控的能量彻底遏制！”
“齐格飞先生，小心！！！”
——
「为什么力量突然消失了？」
——
“齐格飞……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
“塞西莉亚……你在……说什么？”
——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将这一切也算在里面了吗？」
——
“乔伊斯先生！你没事吧！？乔伊斯先生！！”
“……李素裳吗……我还……没死呢……”
——
「……这一次，人类确实让我吃惊了。」
——
“主教大人……还是没有纸昂羽大人的消息……我们真的要发射崩坏能裂变弹吗？”
“……发射。”
“可是……”
“他会解决一切的……这是他亲口为我下达的承诺。”
“是……”
——
在死律核心被剥夺的一瞬间，「祂」就已经发觉自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从那一刻开始，「祂」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资格，无法再生的身体很快便彻底崩溃。
“呵……”纸昂羽掐着「祂」的脖子，将「祂」按倒在了花丛之中，另一只拳头高高举起，却第一次停下了攻击。
“怎么样……这一次，我赢了！”纸昂羽喘着粗气，眼神凌厉的瞪着下方的「祂」。
似乎是错觉，「祂」不再是一片纯白，而是有了一层淡不可见的颜色一般。
“把方法……告诉我！”纸昂羽钳制「祂」的手再次用力了几分。
「祂」没有回应，「祂」在总结这一次“失败”的原因。
这是「祂」自诞生以来的第一次总结。
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落入了圈套吗？
最开始的交流是拖延时间，等待外界切断自己的联系……然后是那种几乎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战斗方式……最后还是等待外界剥夺生死权柄……
果然，人类就是一种喜好赌博的生物。
他一直在赌，赌外界一定能切断自己与崩坏本身的联系……赌外界一定能打败拥有了半数终焉实力的律者……赌他肯定能够战胜自己，赌他的能力对自己有用。
但凡输了一项，那就是满盘皆输……但是他赢了，而且他似乎知道自己能赢……
是因为没有后手而去相信，还是因为相信而不留后手？
“我说！”纸昂羽的手再一次收紧，“把清除崩坏侵蚀的方法给我！”
大量记忆的消失已经让纸昂羽的意识出现了些许崩溃的迹象，身心动作也因为那股空虚感而下意识的暴躁了起来。
“……是你赢了。”良久，「祂的嘴角挂起了微笑。同时，仿佛有一股被遗忘已久的记忆突然被回忆了起来一般，清除崩坏能侵蚀的知识在纸昂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反正，自己也没输。
纸昂羽迅速抓住了那些信息，随后，那蓄势已久的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祂」的脸上。
这一拳仿佛砸到的不只有「祂」，还有整片空间一样。
就好像眼前的是一片镜子，一击下去，空间破碎，花瓣飞舞，一切尽归虚无。
而在破碎的镜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幽暗的空间，而扑面而来的……是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
“啊啊……我死了吗？”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寒冷……”
“神……您在哪里？救救我，我听不到您的声音了……”
“阿芙罗拉……”
“阿加塔……”
“贝拉，贝拉……为什么连你也不回应我……”
“帮帮我啊……”
“伙伴们……别走！”
“妈妈，救救我啊……”
“啊啊……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妈妈……”
“原来……”
“到最后……我都只是……”
“孤身一人啊……”
“……”
……
“……”
“西琳！把手给我！！”
猛地，西琳睁开了已经闭上的双眼。
天上是刺目的光环，那是她核心的力量正在被消弭所产生的奇观。
但西琳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道满脸疲惫，却径直向着自己冲来的身影。
“西琳！把手给我！！！”
她是谁？
我想起来了……她是那个愿意为孩子们，为伙伴们创造乐园的人……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想救我吗……
“西琳！相信我！”
纸昂羽的第三声呼唤如同驱散迷茫的暮钟，瞬间拉回了西琳已经开始涣散的意志。
下意识的，西琳向纸昂羽伸出了自己的手。
纸昂羽一把抓住了西琳的手腕，然后用力的向上一拉，将西琳的脑袋护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环住了西琳的腰，将西琳整个人都搂在了怀中。
失去了所有核心的西琳感觉缺失的部分涌入了一股暖流，仿佛失去的都回来了一般。
但下坠还在继续，沙尼亚特圣血的力量仍在四周发挥着作用，消散着所有崩坏能。
从万米高空坠落，就算是凯文也无法承受这种冲击。
思绪混乱……圣血遏制……还有为西琳拟造核心的迫在眉睫……
绝境了吗？
不！
这里绝对不是故事的终点！
给我……
给我……！
“给我高高的飞起来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两人都身形停止了下坠，留在了半空中。
真的……飞起来了……
西琳愣愣的转过头，远处，已经弯成一条弧线的地平线骤然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啊……是日出吗……
好美……
太阳，升起来了……
（愿赌服输！咱不赖账！_(•̀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