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二章 削权(1 / 1)

^_^,大明烟火

老朱随手把奏折丢到面前,一脸不忿的对马皇后说道:“看见了吗?这些个官员,朕主政的时候,他们把奏折原封不动的送上来。你儿子主政了倒好,他们倒是会提建议了。”

老朱眼睛里面透露着不满,感情你们这些官员以前都是在糊弄朕不成?

以前百官还真是在糊弄老朱,中书省被裁撤,百官自然不满的。可是老朱是开国皇帝,杀伐果断从不手软。百官也不是傻子,知道鸡蛋不能和钢刀碰。因此,硬来不行,他们就来软的,皇帝不是要裁撤中书省吗?那他们干脆就把天下各省所有的奏折全都原封不动的呈给皇上,让皇上去处理,他们只做个转手的作用。

老朱自己也清楚这个情况,但是为了罢免相权,加强皇权,不得不故意装作不知,和百官硬挺罢了。

老朱现在之所以不忿,那是在不忿百官将他和太子区别对待。噢,朕做主的时候,你们就会一味的敷衍朕,等到太子监国做主了,你们却又积极参与帮着处理政务了,你们这些官员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朕不值得辅佐?还是巴不得太子早日上位?

“皇上,来,吃一口。”马皇后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果干吃食,耐心的给老朱剥好一个,素手拈起朝老朱示意。

老朱脸上的怒火顿时变成了笑意,坐了下来,心安理得的等着马皇后喂给他。老朱这些日子,可是好好享受了一把马皇后的伺候。他和马皇后夫妻这么多年,从刚成亲他便开始在外征战,而马皇后则在后方为他准备军械粮草。像现在这样琴瑟相和夫唱妇随的日子,仔细一算,竟然还真的没有多少。

这也是老朱心安理得的待在后宫装病的原因,不仅是要给朱标送走那些犯官家眷的时间,也是为了补偿一下马皇后这么多年的辛苦。

而马皇后为了帮朱标,更是把老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以前朱标虽然也在监国,也在署理朝政,但那更多是在帮老朱敲敲边

鼓,类似于站在一旁做点端茶倒水的事情。不过这次可是完全不同,从拟定旨意,到批阅奏章,再到下令朝廷各部,各部的密切配合,这一切都让朱标在这一刻的权力被放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可以说,这个时候的朱标,和正式登基称帝比起来,也就是少了一个名号而已。

而且太子做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是皇上的意思,但毕竟还是太过僭越。因此,马皇后也想让皇上高兴一点,将来处罚朱标的时候,也能够轻一点。

老朱自然是要处罚朱标的,不管在这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朱标擅自下旨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若是不加以惩罚,皇权威严何在?

好不容易总算是等到老朱的病好了,痊愈之后第一次上朝老朱就大发雷霆,当场训斥了朱标一顿。

百官见皇上有意为之,自然也乐的配合他演戏,纷纷跪地为朱标求情。

有了台阶下,老朱在发了一阵火气,骂了朱标和百官一顿之后,做出最后判决,“免去太子监国之权,以儆效尤!”

……

韩度自从与朱标告辞之后,便龟缩在家里,再也不想沾染此事分毫。等到得到消息老朱复出,免去了朱标监国特权之后,韩度笑了笑知道老朱这是将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韩度今日也没有出门,让厨娘将烧烤架子搬出来,碳烤生蚝、扇贝伺候上。还没有等韩度开吃,朱标却是跑来了。

“你这是什么鼻子啊?就不能等我吃完了再来吗?”韩度看到神采奕奕的朱标从廊道里走过来。

朱标才不会和韩度客气,一屁股坐下,便拍了韩度一下,吩咐道:“快去,给孤准备好蒜蓉,先把生蚝端上来,孤等不及要吃了。”

韩度闻言没有丝毫举动,反而大为震惊的看着朱标,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朱标见了,不由得大声训斥

道。

韩度眼睛里面狐疑之色一闪而过,试探着问道:“殿下?是你的吗?”

“不是孤,还能够是谁?”朱标笑着回道。

韩度摇头,问道:“可是殿下说话的方式,和以往可完全不一样啊。”

以前的朱标虽然贵为太子监国,但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无不透露着正统儒家传入的谦逊,所谓翩翩佳公子不外如是。就连说句话,总是要仔细的遣词用句之后,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更别说平日里的举动了,言行举止带着浓浓的谨慎。

以朱标的身份地位,有这份谨慎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不管是维护他自己的形象,还是协助处理国家大事,都来不得半点疏忽。

但是正如有句话说的那样,‘扮猪吃老虎的时候久了,就真的成了猪了。’朱标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让人的习惯便偏向于有些胆小懦弱。

可是现在,韩度看到的朱标却是豁然开朗,脸上带着一片阳光。这和朱标以为的形象差距太过巨大,让韩度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朱标。

“不一样吗?”朱标歪了歪头,随即笑着说道:“不一样就对了,孤今日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太多了。”

指着韩度继续笑道:“以往时常把‘无官一身轻’‘不想当官’待在嘴上,现在孤才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孤仅仅是一日偷闲,就觉得这日子真是翻天覆地般变了一个模样。”

韩度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烤生蚝这种事情,那里轮得到堂堂靖海伯亲自动手?看到太子殿下来了,没有等韩度吩咐,厨娘便将整个烤架都摆满了生蚝、扇贝。

“殿下能够有这个想法,真是意外之喜。”韩度笑了起来,随即埋怨道:“不是臣不想当官啊,实在是当官对于臣的好处有限,吸引力不足,自然就不会想要当了。”

“一个月仅仅只有五贯的月俸,就只有五贯啊。”韩度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朝朱标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