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也怪哉(1 / 1)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1293 字 7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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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到今日这种地步的疫情,你作为日照郡守不负责此事,那你娘的应该谁负责?”

姜望很想把长相思架到这个老东西的脖子上这样问。

但却只能忍耐。

无他,实力不足罢了!

日照郡守再怎么说也是一郡之主,无论实力地位,都不是现在的姜望可以撼动的。

他只能趁着这个老家伙还没有直接翻脸,抓紧时间道:“以白骨道的行事风格,鼠疫很可能只是开始,他们一定还有后续动作。如果您不提前做出应对,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很有可能危及全郡!”

“追溯白骨道的历史,它最早就是出现在庄国。我在庄国长大,我了解它!”

日照郡守闻言,眉头一皱:“你作为重玄家的代表来阳国,本身却是庄国人?”

姜望愣了一下,有些弄不明白这人的重点:“我的确是庄国人。所以我更能清楚白骨道的可怕之处。他们……”

但日照郡守随即竟然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拂袖而去。

直到这老家伙走出了会客厅,连头也未回一次,姜望才有些震惊的发现,他居然……被歧视了!

就因为他出身于一个偏僻小国,高贵的阳国郡守竟不屑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齐国顶级世家出身的重玄胜,没有歧视他是庄国人。天下四大书院出身的许象乾,没有歧视他是庄国人。

他很想问一句,你一个出身于在天下列国间连自己政治主张都没有的属国里的人,凭什么啊?

他姜望十七岁开脉,短短一年内连跨游脉、周天,十八岁已是通天境,随时可开天地门。

预定了神通内府的位置,有资格争夺当世最强通天境的名头,击败过姜无庸,击败过通天境时的重玄胜……

这样的他,居然还会因为自己出身的国家被歧视?

倘若这日照郡守是一个普通老人也便罢了,偏偏其人是一郡之主。心态是何等傲慢,眼界是何等的浅啊!

身在齐国的属国里,竟然比齐人还要高傲。

也不等郡府的人驱赶了,姜望愤然离去。

整个阳国只有三郡之地,日照郡守就独占一郡,其地位可想而知。

但就这么一个人物,其肤浅贪婪之处,令姜望咋舌。有这样的郡守,也难怪席家会生出野心。

便是一头猪,居于这样的老匹夫之下,恐怕也心有不甘!

本想就此袖手不理,静观白骨道如何搅得天下大乱,届时看这个老匹夫如何收场。

但白骨道是他势要消灭的邪教,放任其成长,就是为自己将来增加难度。

一时之气不可取。

再者说,这鼠目寸光的老朽或者该死,与之陪葬的,却是数不清的平民百姓。百姓何辜?

回到眼前来,从日照郡府这边,应该是得不到支持了。

整个阳国,疫情最严重的地区是日照郡。而日照郡里,疫情最严重的地方,除了嘉城之外,就是越城。

越城爆发的鼠疫,究其根源,也是自嘉城传播过来。

最早患上鼠疫的人姓李,在嘉城开了一家馅饼铺。回了一趟越城,把鼠疫带了回来,出了一趟国,把鼠疫带去了容国。

这些情况,已经被容国引光城的静野查清并公布,姜望也能够得知。

老李头同时还是青羊镇胡少孟的暗子之一。这一点随着胡少孟和老李头的相继死去,已经无人知晓。自然也没有人能想到,老李头之所以会满世界的跑,竟然是为了吸引姜望追缉。

包括姜望自己也想不到这点,但是不妨碍他将越城列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他很明确的一件事,就是白骨道一定还有人在阳国活动。

而那人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疫情最严重的地方。

所以哪里疫情最严重,他就去哪里。

吴饮泉是越城一名狱头,手下管着四个狱卒。

这个饭碗其实很轻松。

有什么危险,都是执行抓捕任务的捕快和城卫军去承担了。

若有承担不了的危险,根本也进不到大狱里来。

再者说,整个齐国的势力范围内,都没有什么成气候的绿林豪杰。阳国当然也在其中。

所以什么劫狱之类的事情,遥远得仿佛传说一般。

官府力量是绝对的权威,不存在有什么分庭抗礼的势力。若不小心触了霉头,除了认怂,没有别的路好走。

当然,狱里的油水倒也不少。

虽然困在牢房里的,没有什么真正的奢遮人物。但在牢狱这种艰苦地方,为了让自己少吃苦头,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付出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也有那头皮硬,骨头倔的。

就好像新进狱里的那个老人。

瞧着像是一个富贵文人。

罪名不是很清楚,写着造谣生事什么的乱七八糟。许是家里使了钱,押他进来的城卫军给安排了个单间。

当然,狱里有狱里的规矩。这个安排能否一直落实下去,最终还要看他们这些地头蛇同不同意。

城卫军的军爷吃了孝敬,大狱里的狱爷们,就不该吃么?

以吴饮泉的经验来看,这等人骨头硬,大多只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吃过苦。

几番明示暗示无果之后,吴饮泉吩咐了一声,就将他丢进了关着重案犯人的大牢房里。

这在狱里有个名目,叫“地字号包间”,乃是狱里犯人们闻之色变的地方。

这里聚集着整座大狱里最凶狠的一群犯人,一头老虎进去,都要被调教成狗。

至于关押着死罪犯人的“天字号包间”,吴饮泉还是不敢把人送进去。

因为那里经常会死人,而这个富贵文人是在城卫军那里挂了号的。万一以后还要提审什么的,弄死了就很麻烦。

头天晚上贪杯,多喝了点,第二天睡到晌午才起。

吴饮泉一拍额头,心道坏了。倒不是怕迟了点卯什么的,狱里哪有谁管这些,他大小也是个牢头,迟到早退根本不算事情。

他担心的是接人接晚了,那个富贵文人受不住折腾,死在了“地字号包间”里。

且不说他寄了厚望的银子泡汤,万一那城卫军回头找来,就有够好受的。

吴饮泉几乎是一路小跑,赶到了大狱里,直奔“地字号包间”。

出乎他意料的是,牢房里一片和睦。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犯人们,都老老实实地或坐或卧,或发呆,或捉虱子。

偶有说话闲聊的,也都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吵到了谁一般。

吴饮泉探头往里找了一圈。

左边第二个床位上侧身睡觉的——那是这间大牢房里正对着通风口,唯一还算清凉的床位——不是那个富贵文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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