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紫府陨落(1 / 1)

玄鉴仙族 季越人 2329 字 7天前

第五百一十二章紫府陨落第五百一十二章紫府陨落季越人:、、、、、、、、、笔墨文学bmwx,玄鉴仙族!

青池宗,元乌峰。

元乌即将坐化的消息已经渐渐传开,这紫府真人也时时刻刻在宗内宗外穿梭,一众弟子心照不宣,谁也不敢去提这事。

元乌峰高耸,云雾缭绕,火脉喷涌,此峰是青池专司炼器的仙峰,平日里修士起起落落,热闹非凡,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似乎都在绕着走。

毕竟如今的元乌是宗内宗外最不用讲道理的,哪怕是路上见了谁觉得晦气,一挥袖将之打死了,恐怕也没有人敢申冤。

唐摄都从洞府之中出来,身上的铠甲铿锵,显得很是头疼。

唐摄都在洞天之中没有捞着什么好处,反而受了重伤,知道这几年元乌要发狂,他便趁着疗伤的名义一拖再拖,在峰中闭关了许久,拖来拖去拖了十多年。

如今却到了不得不见元乌的地步了,若是再避而不见,恐怕元乌哪天想起,破开太虚一巴掌将唐摄都打死。

不曾想才走到半山腰,便见一青年模样的男子站在山前,让唐摄都一骇,连忙道:

“见过元素真人。”

元素端着一玉壶,似乎还在饮酒,驱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轻声道:

“我只来看着他死,与你无干。”

看着元素一副恣意模样,唐摄都汗出如浆,心中要哭出来,元素是刻薄性子,不会放过这个嘲讽元乌的大好时机,只为难了他们。

他快步上山,那大殿面前同样站着一人,不着青衣而披锦袍,留着短须,肤色暗黄,面容瘦长,两眼无神,同样是惶恐至极。

此人是元乌峰另一位话事之人,以贪婪著称的锦乌鼷余肃。

两人对视一眼,都哭丧着脸,却见平日里金光闪闪的大殿如今黯淡无光,从来是一副光明姿态的元乌消失不见,唯有一白发老人,披头散发,呆呆地跪坐在殿前。

唐摄都两腿颤颤,听着殿中哗啦啦的金铁之声,恨不得将自己两枚眼睛挖出来,把头低到了胸前,颤颤巍巍地道:

“师…师尊”

上头的元乌昏昏沉沉,眯眼看来,讶异道:

“摄城,修贤,你俩来了。”

两人顿时变色,跪地不语。

唐摄都二人当然明白这两个名字,一个是唐元乌之子唐摄城,一个是曾经是大师兄余修贤。

唐元乌冷酷无情,心中所念唯独此二人,昔年两人在世,元乌峰的风气与如今截然不同,唐元乌面上还有笑容。

当年的唐摄都不过是一旁系的小子,像跟班一样跟在唐摄城身边,余肃还因为他的贪婪性子时时被兄长余修贤吊起来抽,哭嚎整夜。

后来唐摄城突破紫府失败身陨,余修贤被赤礁岛郭厄所杀,元乌都无能为力,自此性情越发偏激,到了如今的地步。

两人只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说话,唐元乌披头散发,两眼涣然,向前一步,伸手去拉唐摄都,问道:

“啊…城儿…怎地穿起盔胄来了,爹和你说过多少次…穿道袍…潇洒些…奥…穿道袍好…”

唐摄都虽然对唐元乌又恨又怕,却对唐摄城感情深厚,忍不住落下泪来,余肃也听得动容,唐元乌又去拉余肃,问道:

“怎穿的这样华丽!…修贤可算想着自己了…伱弟弟不中用的…哎呀…多学些道法…不要只修行…”

余肃本就含着泪,哪里能听得这话,一向贪婪刻毒的锦毛鼷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不哭还好,顿时将唐元乌从柔情和迷惘之中惊醒,冷酷和疯狂通通落回他眼中,灿烂的光芒重新从他身上升起,他勃然大怒:

“狗东西,哭嚎个甚!我还没死!”

元乌一掌打在余肃胸口,打得他一口鲜血喷了满地,咕噜咕噜从高台上一直滚下去,余肃锦袍上都是血,爬起来磕头,悲道:

“师尊!”

这一声让元乌高举的手放下来,目光逃避似的从他身上跳过,冷冷地落在唐摄都身上。

唐摄都两唇惨白,直勾勾地看着他,元乌大怒,骂道:

“反了!都反了!”

他一脚踹在唐摄都胸口,只听一阵噼里啪啦骨碎之声,唐摄都如同断翅的鸟儿一般从高台上落下,元乌咳出满地金粉,骂道:

“狗东西!”

天空之中风云涌动,渐渐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螺旋,最中处空白无云,只留下沉沉的金光,正对着渐渐漂浮而起的白发老人。

元乌披头散发,两眼暴凸,看着天空中如同暴雨般落下的金粒与铁粉,嚎出不似人声的悲鸣。

整座青池山在金铁暴雨中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都如处孤岛,分辨不出周围的人与物,元素真人神情渐渐严肃起来,举起手中的玉杯,遥遥对着天空之中碰了一下。

“师兄…走好。”

‘七月,青池唐元乌兵解,金雨如瀑,落铁如沙,灵识破散,不辨远近,俟至金雨稍歇,出户而视之,没过三丈,青峰化作金峰矣。’

青松岛。

“我且随你去那坊市,顺道看一看是在群夷海峡何处。”

李曦治说完这话,先是顿了一顿,两人皆是面色一变,感受到天地灵机的剧烈变化,连忙一前一后驾风而起,往天上飞去。

青松岛上本就筑基众多,已经可以看到天空中渐渐站满了各色身影,齐刷刷地转向南方,神色或是复杂、或是嘲讽、或是冷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元乌陨落了!”

李曦治神色有些复杂,虽然此人与自家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可好歹是个紫府修士,只能低低一叹,微微躬腰,以示礼节。

众人看了一刻,远方的金铁暴雨很快停歇下来,李曦治回身让青池宗的弟子上来,当着韩适桢的面吩咐道:

“我得了峰主线索,去韩家走上一趟,你告知众人,防着他们一个个来请示白白扑了个空。”

韩适桢低头不语,这弟子应声下去,李曦治才歉道:

“宗内规矩颇多,还请见谅。”

韩适桢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连声道:

“不敢…不敢…应该的。”

当下一齐驾风而去,过了两日,飘飘落进坊市之中,等到坊市的大阵开了,韩家修士急忙迎上来,直呼家主。

“道人请看!此乃我家途流坊。”

韩适桢却不理会他们,落后李曦治半步,笑盈盈的介绍着,轻声道:

“还请道人先随我去主殿,稍作歇息,我去问询那几个散修的踪迹。”

听到这话,李曦治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查,随他到了那大殿之中,在侧旁坐下了,韩适桢两步退下,出了大殿,面上的笑容迅速退去。

下头上来一壮汉,神色凝重,韩适桢低声道:

“那几人如何说的?”

这壮汉只道:

“搜了一人的魂,其余几人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原来韩适桢嘴上说放了几人,实际早就将几人拆骨扒皮、搜魂夺魄了,那伏魔短棍也早被韩家收入囊中,只是当下有些懊悔,喃喃道:

“早知李曦治如此敏锐,就不应贪下那伏魔短棍,眼下不好解释,只怕几人说错话惹他厌恶我家,只能谎称几人跑了……”

袁成盾的兵器乃是筑基级别,还是成双的筑基法器,韩适桢自然起了贪念,如今也只能顺着话说,在外等了片刻,这才入内,面上挂起笑容,愧道:

“道人!却是我鲁莽,这群人才卖了东西,立刻往四面去了,无片刻停留……那伏魔短棍,却是无缘了。”

‘看来袁成盾当真是身陨了。’

李曦治在上首端着茶杯,心中当然不信:

‘你韩适桢在东海立足,哪里是什么善类,恐怕得知有筑基遗产,早就扯个名头将这几个散修抓起来了!无非要吞那对筑基法器。’

他对这东西没什么贪图之心,并不在意,也不揭穿他,随便挥了挥手,只问道:

“可有那处的消息?”

韩适桢连忙回答,开口道:

“好在手下人先前问了,已经晓得那处所在。”

“那便走罢。”

李曦治起身下来,轻声道:

“既然如此,那些镇邪石还要拜托前辈收集,我家与袁成盾前辈有些交情,将之送往蕈林原,也算全了一份情谊。”

韩适桢贪了伏魔短棍,心头正不安着,哪里还多说,连连点头,带着他驾风飞起,一路往群夷海峡飞去。

李曦治一路惦记着,遥遥飞至群夷海中,海天正广阔,金乌当空,烈日炎炎,脚底下细碎岛屿上的海夷纷纷抬起头来看。

韩适桢带着一大汉,径直向山海之中一处飞去,慢悠悠地停在海上,也不见他观察四周,即刻抱拳道:

“家主、道人,就是这处了!”

韩适桢表情微变,李曦治却恍然了,心中暗道:

‘原来是搜魂,那几个散修应是没命了。’

韩适桢默默观察着李曦治,见他神色如常,这才请道:

“道人…请…”

三人分头飞下去,各自寻了几日,光阴变化,韩适桢在海床上缓缓停住,毫无所获。

他停了又停,渐渐懈怠下来,李曦治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只是一头趋利,又惦记那秘境,才肯前后效劳。

眼下无精打采地等了一阵,在海礁旁坐下,眼前突然多出一双长靴来。

这长靴蓝盈盈,银亮亮,勾造精巧,纹路华丽,一看就不是凡物,韩适桢来不及惊叹,脑海中的惊异迅速转化成惊骇。

‘这是!’

他脑海中的念头闪电般跳了跳,连忙抬头,对上一双碧瞳,骇得他连忙哀道:

“小人见过…见过穆海大妖…”

“小的…”

他哆嗦了两句,眼前突然浮现出种种幻像来,眼前的水和天剧烈晃动,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李曦治自然是一无所获的,只在海床上发现几块镇邪石,李曦治一一收起,寻了海底深处停下。

‘如此秘境,若是没有专门的方法,筑基怎么能寻得到?’

他停在一块海礁上,两眼微闭,正要施法请出仙鉴,忽觉头皮发麻,百骸皆震,气海穴中的丹丸轻轻跳动,不由停住。

李曦治稍稍一顿,复又睁开眼睛,正正对上一双碧色眸子。

他的身前早早站了一中年男子,高准狭眼,蓬发如赤,身上的衣袍金光闪闪,如同鳞片般闪闪发光,距离他不过一拳,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寒意。

那碧色瞳孔冷冷地盯着李曦治看,倒映出他的灰黑色眼睛。

他的手上正提着两枚脑袋,皆是两眼空洞,直直地望向天空,神态隐隐约约有些喜色,一人发鬓整齐,一人须发皆张。

“韩适桢与他那家臣!”

不过分开数日,这两人已然暴毙,李曦治浑身寒毛卓竖,眼看着对方神通的彩光从脚底流淌而出,闪电般笼罩在他身上。

“紫府…修士…”

他动弹不得,只能迎着这紫府冷冷的目光,见他眯了眯眼,声音却是不符合外貌的清朗之声:

“何人派你来的…司伯休还是唐元乌。”

李曦治看着神通彩光在自己身侧缭绕,化为湛蓝之色,照得他面上一片蓝盈盈,脑海中闪电般过了一瞬,答道:

“回真人!并非这两位真人。”

这紫府真人慢慢停住,露出怪异之色,他两眼微眨,碧色越来越重,似乎从李曦治身上观察到了许多东西,赤发在水中浮动,心中冷笑道:

‘真是好胆色!’

他眼睛暗沉,看不出其中的神色,似乎起了戏耍之心,笑道:

“是隋观?”

李曦治却摇头,恭声道:

“晚辈是自己来的,师尊失踪十余年,宗内毫无反应,晚辈义不容辞,便亲自来寻,不曾想冒犯了前辈。”

这紫府真人听了这话,眼睛冷冷地从他身上飞过,身上的金袍闪闪发光,答道:

“有人想你死。”

李曦治见了这紫府真人手中两枚脑袋,哪里还看不明白?青松岛这样好的地方留给自己镇守,又方便自己出入东海,想必宗内有人正等着这一幕!只要自己死了个痛快,青穗峰必然落入袁家手中!

‘明明那几位散修来去无事,必然有什么限制之约,只是被迟炙云按了下来,密而不谈,只等着我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