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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今日夏娘子也是想让她们尝一尝富贵人家的吃法吧。
众人犹豫,却又在各自的眼神交流中纷纷点了点头,手中的筷子,伸向了那些碟子。
生肉实在有些接受无能,不如先吃根生韭菜。
到底是夏娘子费心做的吃食,必须得捧场!
而夏明月看到众人犹犹豫豫的,抿嘴笑道,“大家是头一回吃这过桥米线,我先教大家如何来吃。”
说着话,夏明月将自己跟前大海碗上扣着的碟子给拿开。
鸡汤的香气顿时涌了出来,但因为鸡汤上头飘着一层鸡油,锁住了鸡汤原本的热度,此时并不能看到多少热气冒出。
夏明月一边叮嘱大家小心鸡汤烫,一边开始演示过桥米线如何放各种食材。
相比较一股脑将所有食材都放进去而言,这般按着顺序一一放入,能够最大程度确保食材的鲜美滋味被激发出来。
且蒙自过桥米线,更为每一步都取了十分吉利的名字,以求讨个好彩头。
一蛋富贵,二如来运,三清叙道,四季花开,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分别对应的是鹌鹑蛋、里脊肉片、韭菜段各种青菜、菊花瓣、豆皮和豆芽菜、鸡胗片熟肉类、油辣椒寓意红红火火、米线、扣盖子静等、食用。
待一应东西尽数放进海碗的鸡汤中,等上半盏茶的功夫,便可开吃。
而此时,一海碗拥有着各种食材的过桥米线,色泽丰富,香气亦是越发浓郁,令人食指大动。
而其中里脊肉片鲜嫩爽滑,豆皮清香十足,韭菜辛香,米线筋道弹牙,汤底更是滋味丰富,喷香十足
这一碗过桥米线下肚后,只觉得浑身上下,五脏六腑,皆是十分熨帖,舒坦的很。
“好吃!”、“真好吃!”的字眼不断从所有人口中说出来,只听得夏明月眯了眯眼睛,又将碗中的米线往口中又送上了一筷子。
的确好吃。
连她自己都要忍不住再来一碗。
因为过桥米线的美味连夏明月都无法抗拒,在第二日时,又再做了一次。
而这次,夏明月在第二道配菜中,增加了两片鱼肉,在第五六道熟菜中,增加了几个对半切开的鱼丸。
浓郁的鸡汤底儿,有了鱼肉和鱼丸鲜味的加成,滋味也变得更加鲜美。
夏明月因此再次收获了众人大量的赞美,心中也越发有自信,打算在何顺子来送竹签时,将这过桥米线给他预备上一些。
一来请他吃,二来也让他往德馨园送上一份。
各种配菜只放在碟子里拿食盒装好,鸡汤则是可以盛装到瓦罐内,外面再以棒子叶编织的,尺寸配套的小篓子盛装,如此可以确保鸡汤温度,送到德馨园时也不耽误食用。
等夏明月准备的差不多时,门外传来了牛的“哞哞”声。夏明月去开门,发现来人并非何顺子,而是一个年岁比何顺子略小,但模样却和何顺子有三分相似的年轻后生。
“夏娘子好。”对方忙解释,“我是顺子哥的堂弟,名叫何川,顺子哥这两日有些不大舒坦,在家里头歇着,就让我来先帮着给夏娘子送东西。”
夏明月见他赶着的牛车的确是何顺子的,送来的货物也都对应的上,便喊人搬下来了竹签子等物,给何川结算了银钱,将那过桥米线的所有东西搬上牛车。
“小心些烫,送到德馨园那后需得教他们如何来食用”夏明月叮嘱,将过桥米线的吃法和食材入碗顺序,仔仔细细地讲给何川听。
何川来时已是得过何顺子的交代,知道这是送往德馨园的吃食,也不敢怠慢,只用心地记了下来,又跟夏明月复述了一遍。
“是这些没有错。”夏明月松了口气,“路上慢一些,回去了替我向何大哥问好。”
“夏娘子放心。”何川笑着应下,赶着牛车离去。
路上不敢有丝毫怠慢,只一路先去德馨园。
而此时的何顺子,并没有在家歇息,而是在驱赶着一群白鹅,赶着他们去附近的水塘里头吃些水草,小鱼虾一类的。
天气渐冷,会有人来村中收整只的白鹅,一来是为了做烧鹅,二来是择选白鹅身上的绒毛,制作软枕用。
总之,将白鹅养的肥一些,能卖上一个好价格。
何顺子这般想着,见到村中有人下地做活,热落地打招呼。
而对方瞧见何顺子,登时笑了起来,“这眼瞧着都快要入冬了,你这又是戴着草帽,又是蒙着面巾的,要做什么?不知道的,还只当你是哪里来的毛贼,得扭着你去见官呢!”
何顺子有些尴尬,只辩解道,“这不天儿虽然冷了,可日头还大的很,若是晒黑了耽误我娶媳妇,那可是不成了。”
“至于蒙这面巾嘛,这两日有些着了风寒,一个劲儿打喷嚏,郎中说让我戴上这个,能少打一些喷嚏,也免得过了病气给旁人,影响旁人做活。”
眼下秋收已是基本完成,马上就要开始种冬小麦,各家各户此时都忙着翻地,将烧过的草木灰翻到地下当肥料,正是农忙的时候。
见何顺子这般说,旁人也觉得有理,只夸这郎中想的周到,说道何顺子是个细心的人,便往地里头走。
待旁人走远,何顺子这才松了口气,蹲在水塘边儿上,往下扯了扯脸上的面巾。
水塘清澈,白鹅也已经游远,这会子何顺子能通过水面,大略看一下自己的面容。
脸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估摸着再养上几日,按时用药,便能好了。
但到时候硬痂脱落,伤疤想要再好全,还得再等上一段时日。
想要寻人说亲,怕是要到过完年了。
一想到自己已经攒够了银钱,但这么大年岁距离成婚还有些遥远,何顺子便觉得心中委屈至极,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哟,这不是何顺子么,现如今得了人福管事的好,银钱一日一日的赚着,怎么还叹气?”
“就是说,就算是叹气,也该我们这种被人撵出来的叹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