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大师。”今川义元不知来人的态度如何,便先坦诚地叙述起了事情的经过:“我们一行人路过附近村落,马匹被盗匪所劫,他们还杀害了一户百姓。所以我们换马一路追踪而来,发现他们遁入了贵寺之中,所以想请贵寺协助。”
“可有此事?”善如又皱了皱眉头,随后颇具威严地转向了门口的僧兵们。
僧兵们愣了一下后,纷纷摇头答道:“未曾见过。”
然而这片刻的一愣,却让今川义元察觉出了异样——为什么会愣呢?他们刚才可是坚称无人来过的,那现在为什么要愣?莫非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善如住持是知道此事的,此刻见善如住持明知故问,所以才愣住了?
那眼下的这住持也不是来帮今川义元解决问题的,而是来唱红白脸把今川义元打发走的。
“施主是否是搞错了?”果不其然,善如又转向今川义元,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寺门一直有人值守,周围的田亩也无法藏人。既然守卫这里没有看到,想必是没有了吧?”
“盗匪狡猾,夜色又昏暗,可能是趁诸位师傅不注意时混入的,我们衔尾追来,绝无找错的可能。”今川义元再次非常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向前鞠躬致意:“烦请大师让寺内代为搜寻一下了,不然若是让这些杀人盗匪在寺内妄为,既是扰了佛祖清净,也是安全隐患。”
“那请施主稍后,贫僧会让寺内自行搜索,若是有了情况,再与施主联系,施主明日再来便可。”善如于是又向今川义元来了一个佛礼,随后便示意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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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看到今川义元牵着马匹回来后,银杏等人便迎上来问道。
“看表现,搞不好寺里的住持和僧兵是故意包庇藏匿那群盗匪的。”今川义元根据刚才的反应推断道:“他现在答应我去寺庙里搜寻一下,估计是搪塞我的,想等到天黑就把人放出去,明天和我说没搜到。”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忍者在寺庙周围,监视各条大小路线,以防有人偷偷离开。”那古野氏丰冷冷地看了眼上宫寺的方向,“拿到了人,再找他们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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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宫寺内,善如正带着一众守门的僧兵走回本堂,被善如藏匿在此的一群盗匪也等候在此。看到善如来了,个个都是跪下行礼。
“大人,刚才为何要答应那人帮他搜寺?”之前与今川义元理论的那个守卫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一口京都腔,一看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过路武士,怕他作甚?”
“你没仔细听他说嘛,他被人偷了马,却还能骑马追来,说明要么是立刻买了马,要么就是下人带的马足够他换乘,那就得是有十几匹马了……这财力,可不是能随意欺侮的。”善如却是精于察言观色,看出了今川义元的身份估计不简单:“不和他来硬的,以免他惹出什么事端。反正他也进不了寺,我们就拖着他,一直说没有找到人,拖到他急着离开就完事了。”
“大师为什么不今晚悄悄把我们放出去?”那个盗匪头目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这次估计得罪到人了,有些丧气地提议道。
“这种身份的武士,出门怎么可能不带忍者,说不定就躲在必经之路上等着抓你们呢。”善如摇了摇头,随意地拨动着手里的念珠,“稳妥起见,留你们在寺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他们既然是过路的,肯定急着有事情要走,拖不久。他们来问,我们就说没搜到,上宫寺自古都是守护使不入,他们武士也不可能强闯寺庙,等不下去了自然就走了。”
“多谢大师照顾了!”盗匪们闻言都是感激涕零,不断地俯身道谢。
“怎么说诸位施主十几年来也给寒寺供奉了不少布施,还帮寒寺解决了不少黑道里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我们念经修佛者讲究滴水之恩、涌泉已报,又怎有过河拆桥之理?施主遇到了危难,贫僧自然是要帮忙的。”善如却是微笑着念了几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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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8月14日,三河国上宫寺,今川义元等人再次找上门来。听闻今川义元扣门后,善如很快就亲自步履匆忙地来到了门口。
“这位施主,贫僧这一日里已经发动寺内上上下下无数僧侣,来回排查,也未曾看到施主所说的盗匪啊。”善如一脸无辜地向今川义元诉苦道:“施主再好好想想,是否是夜黑风高,追错了地方?”
“不会有错的,烦请大师再找找吧。”今川义元早就料到善如会继续搪塞,但是没想到昨天夜里上宫寺居然没有放盗匪暗中出逃,让埋伏的今川义元等人扑了个空,也只能继续在寺门口耗着:“我愿向佛祖起誓,我们绝对不会认错。”
“那这就怪了,寒寺也是当真没找到。”善如打定主意用起“拖”字诀,“但既然施主如此虔诚笃定,贫僧也只有再帮施主好好搜搜的道理了。请施主稍后三日,贫僧定然把全寺搜个底朝天。”
“如此,多谢大师了。”今川义元明白善如就是打算耗到底了,但他反正也无所谓,便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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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怎么样?”等在远处的银杏看到今川义元很快就孤零零地回来后,便也知道了结果,“那些秃驴还是不肯交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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