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偷瞥向跟前的女道徒,顿时有些心惊。
但是女道徒并没有给余列过多的思考时间,对方跨坐在纸蛾上,一挥袖子,吩咐:
“带路,贫道要看看那畜生的尸体,以及被他所残害的孩童们。”
对方言语说的很义正言辞,但是她话声里面怪异的声色,让余列身旁的佘双白也是暗暗眯了眯眼睛。
两人都不动声色的拱手应诺:“是。”
随即余列动身,领着对方往山村当中停尸的地方走去。
虽然余列事先已经驱散了人群,禁止太多的人在方老的尸体和那群人头牛羊跟前逗留,但是女道徒跨坐着纸蛾而来,还是立刻就引动了整个山村,各处都叽叽喳喳起来。
一双双眼睛,紧张又兴奋的望着半空当中的女道徒,窃窃私语:“镇子里面来人了!”
还有些人眼神闪烁,不甘心的想到:“是道徒大人来了,不知大人会不会为方堂主主持公道……”
女道徒进入停尸间,脚不沾地,依旧是坐着纸蛾。她的目光从方老残破的尸体,以及几头造畜所化的牲口上,逐一的扫视而过。
一阵惋惜的神色出现在女道徒的脸上,对方口中说道:
“可惜了,老方这家伙,明明修为都已经积累到这种程度了,为何偏偏做出此等恶事?活该落得这般下场。”
余列和佘双白候在女道徒的身旁。
其中余列用余光看着女道徒脸上的神色,心中越发的感到怪异。
因为这个女道徒,脸上的惋惜之色浑然不是客套,是发自内心流露的,但给余列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并且女道徒又看向一旁的造畜牲口时,口中说:“真是可怜这些小人儿了,也沦落到了这般境地。”
此时,女道徒脸上的怜惜之色又是格外的假。
或者说,对方压根就没有去可怜造畜牲口,而只是嘴上在公事公办的给个说法。
?打量了一番尸体等物,女道徒令余列二人离开,然后将山村中的其余人员,逐一的唤进停尸间,再次的询问事情。
其间,余列站在外面,他看着旁边一动不动的佘双白,欲言又止。
余列几次的想要旁敲侧击,向佘双白问问有关那女道徒和造畜的事。
但是他又怕左右有耳,以及一旦真如他心中所猜想的那般,会给两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观察着佘双白,余列心中暗道:
“佘双白此人看起来背景不小,也不是个蠢笨之物,他在丹房当中的资历还比我老,见识不凡。既然他都无动于衷,我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余列将心中的惊疑感和杂念都压下,站在停尸间外边,眼观鼻鼻观心。
几盏茶之后,停尸间当中响起了声音:“你们两个,进来。”
余列二人立刻就由静转动,走入停尸间当中。
那女道徒已经是从纸蛾上走下,但周围还是有一群小飞蛾在环绕不止,她抚摸着腹部,踱步在造畜牲口的左右。
“今夜的事情,贫道都已经知晓了。你二人也算是发现及时,锄奸铲恶,有功于镇子。否则咱们黑水镇,还不知道要让多少的无辜孩童遭受此劫难,甚至带来后患。”
女道徒指着佘双白,说:
“你除恶有功,老方虽然是镇子里的,但他的人头,就算你的,给你记上一功。”
听见对方的话,佘双白的眼帘微动,低头出声:“多谢道徒大人!”
道童下山,每结果掉一名其他镇子的道童,取回人头,都可以积累相应的功劳。
此功劳关系着大点兵结束之后的论功行赏,特别是对于已经晋升为上位的道童来说,似乎还关乎着拜师收徒一事。
因此每一颗上位道童的人头,都不容错过。
只不过余列晋升上位还没多长时间,更加具体的,他所知道的并不详细。
简单说完佘双白的事情,女道徒又看向了余列,口中说:“不错,镇子的大点兵,就是为了能够培养你们这些后生,希望能赶在域外碎片开启之前,多几个上位。”
对方这话,让余列心中微动:“域外碎片?”
这个略陌生的词汇,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余列的脑海当中,但却是他第一次听别人亲口说到,而且还是一个道徒。
不等余列多咀嚼,女道徒口中又道:
“既然你已经是上位道童,又是我丹房中人,还确实是在斗法当中赢了老方。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是这药方堂的职位,贫道也允了。”
对方口中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话让余列感到了欣喜,他连忙就道谢:“谢丹徒大人,余列必勤勤恳恳,管好药方堂。”
虽然先前和方老炼丹斗法时,余列确实是赢了,但是在部分人看来,他的手段有些不太光彩,不太让人信服。
现在有了丹房道徒的这句话,余列就可以彻底坐稳药方堂的堂主职位了。
即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丹房中还有中位道童晋升为了上位,对方也会顾忌着,很可能不会跑过来和余列抢位置。
不过女道徒对余列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又继续道:
“还有,此事既然是你最先发现的,当是首功。你也是我丹房当中的首位晋升者,贫道不能太小气,现在便给你两个选择。”
女道徒竖起手指:“一,贫道接下来要在此地,尝试返还造畜之法,救一救这几头可怜的小家伙。允你在一旁观摩,顺便给贫道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