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吹打的声音无故响起,顿时就吸引了正堂当中所有人的注意。
“喇叭、唢呐?”
有人听出了吹打之物究竟有哪几种,他们机灵认出来,还口中说笑似的问:
“族中有谁家今天要娶亲吗?听这声音,还是喜乐,热热闹闹的呢。”
不过紧接着更让堂中的众人感到诧异的是,那吹打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明显,好像在朝着正堂直奔而来似的。
正处于惊疑中的余家众人和黄家人等,下意识的,就将目光都放在了刚刚出现,且显露了八品道徒身份的余列身上,他们怀疑堂外的吹打声,就是余列带过来的。
但是余列听着突然响起来的吹打声,面上也是露出诧异之色,他讶然看向堂中的其余人等。
这时,余家的族长顿了顿,开玩笑似的对余列说:
“余列,可是你的道友们特意寻来了咱家,要恭贺你的晋升?怎的也不早点说,族中也好做一些安排啊。”
余列闻言,微微挑眉,他沉吟着,也懒得有所掩饰,直接就拱手说:
“非也,贫道此番返回潜水郡,乃是独身一人。且刚一回郡城,就往族中赶过来了,尚未来得及和城中的友人们团聚。”
听见这些话,余家族长皱起了眉头,旁边的黄家宿老也是略微疑惑。
不过黄家宿老见堂中的气氛又被人给打断,脸上升起了愠怒,他喝到:
“余族长,今日不管是你族中有喜事要办,还是有丧事要办,劝你还是先将眼前的正事,同贫道商议完毕了,再说其他不相干的。否则过时不候。”
余家族长听见喝声,脸上露出悻悻之色,拱手说:“黄道友所言正是。”
他随即期待似的看着黄家宿老,以及身旁的余列,出声:
“黄道友,今日我族的余列返回族中,不如我等三人去族内的雅间中,细细的商议此事。其他的人等,道友您只需要先给些安抚的话,给他们一个准信,他们的心也就能落进肚子里,不会再吵着道友了。”
余家族长这是在暗示黄家宿老,让黄家的人看在余家多了个新道徒的份上,让让步,不要太过分。
黄家宿老听见了,脸上也露出犹豫之色。
虽然他还自恃族中算上自己,一共有四个道徒,家势依旧是高过余家,但是今日有变故出现,他也拿捏不准余列具体的潜力和身份,似乎确实得给余家留点脸面,不能彻底撕破了脸。
但是就在这时,旁边的余列却是冷笑着出声了:
“何必如此麻烦。族长,黄家与我余家的活计等等,可是签订了契约?”
余家族长闻言,下意识的点头:“是的。”
余列又问:“契约上可曾约定了交款的时间期限、抵押种种?”
余家族长绷着脸色,也是点头,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余列想要说什么了。
旁边的黄家宿老,眼睛微眯,面上也是一冷。
果不其然,余列下一句就是:
“既然约定了期限,那么按照规矩办事即可,何必如此拖拖拉拉!若是期限过了,我等再去城中的衙门请示,以示公正,加以勒令即可。”
说罢,余列还盯着的黄家几人,冷声说:
“我余家众人给你黄家做工,仅仅做工罢了,又不是你黄家之奴仆。
工钱一物,你黄家想给得给。不想给,也是我余家应得的,该给!这可由不得尔等!”
这股话说得堂中的余家众人听见后,是个个面色涨红,激动不已。
其中不少人等余列的话音一落,当即喝出一个字:
“好!”、“彩!”
“三哥儿说得棒极了!”、“列哥儿说得好!”
即便是那面色为难的余家族长,心底里其实也是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郁气。
话说这厮今日已是和黄家的人等对歭了小半日,好话说了一大箩筐,但是黄家就是不肯履行契约,这让他也是心底里恼火。
如今余列的这番话,也算是说出了余家族长想说而不敢说的心里话。
不过余家族长绷尽了脸皮,他没有如其他族人一般叫好,仅仅是默默的让了一步,将位置让出来给了余列,让余列和对方对峙。
这厮算是半个人精,心里琢磨着:
“余列新成道徒,当我族的一大底气了。而且他年纪轻轻的,正是该说些狠话。即便出了什么岔子,有伤两族的和气,他年纪轻,也能回转解释。”
黄家宿老被余列当着面如此呵斥,脸皮顿时抽搐。
特别是黄家宿老瞧着余列过于年轻的模样,心底里那被触怒的愤恨,以及一丝丝嫉妒纠缠在一起,让他怒极反笑的,冷冷说出:
“黄口小儿!就算你如今成就了道徒,回了潜水郡,可是你一个出走三年的人,城中的道长们压根不认得你。你拿着供状,确定自己能进的了衙门?进了衙门,能找准办事儿的人?”
黄家宿老威胁似的说:
“难不成我黄家真就缺了你家们这点工钱不成?
年轻人,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探不到底的。贫道建议你别一回来,就死命的要掺和,省得白白耽搁了自己的前途。”
威胁着,黄家宿老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笑着:
“老夫建议你不如学学你家族长的贵公子,趁早的和这个破落家族做切割,这才是正理。”
这话说得堂中余家中人嗡嗡议论,旁边的余家族长脸上更是又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