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谈笑过后,斩仙剑忽地对余列说:“今日便暂且到此,你回去好生修行,并和那戮仙多多交流感情。”
其人话声颇有深意的道:“本剑知晓这厮曾经和你们潜宫一脉有过恩怨,但是你也得记得,眼下仙庭一方对我们祸乱仙宫不怀好意,又即将面临古修大战,仙宫中的每一尊仙人战力都不容缺损。”
斩仙剑叹息着:“你且把握好度。”
余列闻言,立刻就明白此人是在提点他,让他不要将戮仙剑使给玩死了。
如此提点倒也在余列的意料之中,他毫不迟疑的就点头,正色的回答:“是,弟子明白!
余列绝不会让仙宫失去一尊仙人的!”
斩仙剑见余列这般痛快的就答应了,它的面上大为宽慰,哈哈笑道:“甚好、甚好。”
………………
“哈哈!”
余列的念头化作人形,长立在紫府中。他一心二用,面对着挣扎中的戮仙剑使,讥笑道:
“想求斩仙前辈救你?阁下还是死了这条心罢,在这里就算你哭嚎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休想惊动到任何外人。”
戮仙剑使此刻身陷在青铜酒杯中,它惶恐至极,虽然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什么宝贝收入了其中,但是此宝绝对是超过了寻常的仙人法宝,逃多半是逃不了的。
于是它换了一个策略,再次化作人形,在酒杯中磕头不止:
“殿下饶命,殿下恕罪!当初是罪臣猪油蒙了心,不晓得黑水子等人和殿下有旧,如果早早知道,便是给罪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那般啊。”
戮仙剑使言语着,说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言语陈恳。
但是面对此等谄媚恭维,余列的面上依旧只是冷笑,并没有减缓青铜酒杯对这厮的炼化作用,反而还惊喜的发现,青铜酒杯恰好也能克制戮仙剑使。
“原以为,这厮存有神魂和剑身,当是犹如活物一般,难以被青铜酒杯吞入,即便是被吞入了,当是也难以被消化。”
余列心间计较着:“但是现在看来,此獠似乎算不得生灵,而依旧算是死物。并且其神魂若不是有着戮仙剑的剑身护持,在酒杯中当是和寻常的厉鬼一般无二,轻易就能被消弭掉。”
这个发现,着实是让余列惊喜不已。
他原先所想的,乃是通过酒杯加持自己的大造化术,将戮仙剑使这厮好生的净化一番,然后想办法的收入鬼炉中,作为新的一尊剑奴。
可是此等用时,余列就不知道得多久了,炼化上半年,半个甲子,半个世纪都是有可能。
毕竟对方乃是战力堪比真仙的“仙剑”,余列一个金丹道师,道行连五百年都没有修成,若非他丹成了一品,想要炼化此等存在,直接就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
而现在,余列意外的发现无须他耗费心血去施展神通,戮仙剑使本身就被酒杯克制。
这样一来,原先只需要辅助为用的酒杯,一下子便可以充当主力了,能够省略掉余列的许多功夫!
“在丹成典礼之前,将此剑奴炼化到手,都是大有可能了。”他心间肯定。
余列在欣喜雀跃时,戮仙剑使的心神则是越来越慌了。
它能清晰的察觉到了,四周正有一股伟力,让它无法抵挡被渗透,且那一股伟力,还让它产生了一种大恐怖的感觉,能够让它魂飞魄散似的。
一咬牙,戮仙剑使不再只是认输求饶,而是大声呼道:
“殿下,是罪臣不开眼,辜负了殿下的苦心。臣愿意为奴为仆,侍立在殿下的左右,随时听您差遣!”
这家伙终于是熬不过,在生死危机的压迫下,抛弃了矜持和桀骜,选择了服输,宁愿去当余列的一奴仆,也不想就此死得了无声息。
“嗯?”余列的眉毛微挑。
戮仙剑使愿意为奴一事,确实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而余列有所意动,戮仙剑使在的心间大喜的叫道:“有戏!”
它身形晃动,口中一堆好话说出,赌咒发誓的言语更是说出了不少,道心誓言也赫然是就在其中。
不过余列对于戮仙剑使的道心之誓,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嗤之以鼻。
他冷笑着:“寻常的道人之所以在乎道心之誓,怕的是哪一天突破境界时,心魔作祟,抑或是削弱自己成道的可能性。但是你这家伙,早就已经不是道人,而是寄生在仙剑当中,是一剑中之鬼也,你还有个甚的修行前途?”
戮仙剑使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若是它还有肉身的话,此刻的脸色定然是又臊又红。
因为余列所说的,的确是这个理儿。
别无他法,戮仙剑使只得再次压下心间的忿恨,低声下气的说:
“还请殿下明示,如何才能放过罪臣一马。臣今后必定洗心革面,在不敢对殿下及殿下的道友们有半点的不恭。”
此獠顿了顿,也是暗搓搓的说:“况且,若是殿下真的将臣打杀了。斩仙仙长那里,殿下恐怕也是不好交代啊。”
这点是戮仙剑使最后能够拿出来和余列交涉,或能活命的底牌了。
但是余列闻言,看向此獠的讥笑之色却是更加的浓郁,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仙长便是生气,又会如何?”
“这、这……”戮仙剑使的心情哇凉哇凉的。
它稍微思索了一下,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如果它和斩仙剑换了个位置,当听闻自己手下的一品金丹不尊吩咐,强行打杀了一个剑使时,虽然会众怒,但是绝对不会想着严加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