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白日星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带给众人的震撼,比第一次要强烈许多许多。
因为天上的星光流转,果如那天文子的话,形成了一张更大的罗网,覆盖十几万里,甚至隐隐将整个山海界都包围在了其中。
余列瞧见这一幕,瞳孔微缩,心间惊道:“潜藏在桃州中的古修,究竟是一尊什么人物,竟然能让群仙都来布置罗网了!”
他可以看出,潜桃缅三洲外面的百丹大阵,还只是第一层手段,真正针对那桃州古修的,当是此刻正环绕在山海界外围的近千仙人们。
此等布置之下,不管那桃州古修如何了得,应当也是逃脱不出山海界了。一定程度上,还极有可能在三洲地界以内,就被解决掉。
一时间,余列也是隐隐明白了大天尊为何非要在山海界内,帮助自己举办丹成庆典。
“是打着我的幌子,来方便布置群仙,众多上品金丹,免得惊扰到了那桃州古修吗?”
他眉头微皱:“抑或是,以我为诱饵?”
余列沉吟的时候,左右的古神子和斩仙剑两人,面色同样是大变。
他们两人如今仅仅是化身降临在山海界中,真身目前正飘在虚空中。
因此在潜州众人眼中的白日星现,在斩仙剑和古神子两人的眼中,可就不太一样了。
他们两人的真身,是亲眼的瞧见一尊又一尊庞然的巨物,向着山海界靠拢,特别是向着潜州所在的地界靠拢,重重叠叠,形成了庞大严密的阵法,将他们两个也顺带着围在了中央。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此刻面色大变,心间亡魂冒起。
因为如此阵势,即便以他们两人的法力,也是难以逃脱出去,只可能被围殴致死的。
“天文子!尔等究竟是何意思?”
斩仙剑忍不住了,它的化身在潜宫上方提声厉喝,剑气直指天文子的化身。
在虚空中,它的真身也是剑光大作,变化出了无与伦比的模样,长达数百里:
“天文子,你给本剑出来!”
可是虚空中,那一尊尊靠拢而来的群仙们,目光都是闪烁,或是淡漠,或是冰冷的望着斩仙剑,丝毫没有想要和它搭话的意思。
斩仙剑的真身动用神识,横扫数千里,也没有寻找到天文子的踪迹。
反倒是在潜州道宫中,天文子的化身还没有散去,听见斩仙剑化身的喝问后,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出声:
“二位道友勿要激动,今日终归是余列道友的丹成庆典,我等仙庭自然也是要送上一份大礼的。
这份礼物,便是拔出潜藏在我山海界中的古修,并由余列道友赐死对方,以此确凿的证明余列道友属于我山海界中人,绝非古修细作。”
此人说话慢条斯理的,也没有趾高气昂。
但是这话声落在了斩仙剑、古神子,还有余列的耳中,都是让他们面色再变。
“赐死古修,以证忠心?”
余列的眼神难堪,他可不是当年的小小道童了,对仙庭道庭中的某些腌臜事情,清楚得很。
“刚才我不肯承接下天子位,再入道籍,现在就要逼着我去杀古修,才能证明我真的是山海界道人吗?”
单单去杀古修一事,彼辈就是想要拿余列当枪使。
如果只是简单杀掉古修还好,余列只需要承担可能存在的古修后手、诅咒等等,但如果是逼着他上阵去当死士,那可就麻烦了。
而能有让山海界弄出如此阵仗的古修,其绝非是寻常的存在,很可能是一尊堪比山海界中地仙的存在!
古神子口中暗骂一句:“他娘的,没想到还是被尔等算计了一遭。”
骂完后,古神子阴恻恻的道:“天文子道长,仙庭如此逼迫一品金丹,莫非就不怕违背帝君的仙律,更不怕将来一品金丹找你们算账吗?”
熟料天文子听见这话,面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古神子小友说笑了。余列小友现在身无道箓,只能算作是半个山海界之人,我等此举,乃是在帮助他洗脱古修奸细的嫌疑,是在帮他。
否则的话,他既没道箓,又拒绝了天子位,天下之人该当如何看他?”
这人继续道:“还有,若非仙箓之中尚且有余列小友的名儿,他确实是我山海界的种儿,今日便不是以此等大礼来帮助他洗脱嫌疑,而是斧钺加身,甚至是天尊出手,搜魂以检验真假了。”
天文子目光颇有深意的看着斩仙剑:
“须知越是成器的人,其所能造成的危害也是越大。山海界可承受不了如此隐患……斩仙道友,你说是吧?”
斩仙剑闻言,面色难堪,它身上涌起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大盛,厉喝着:
“住口!从来只有你们仙庭,行此等下作手段。我祸乱仙宫从未如此过,仙宫至今所培育出的仙人,哪个不是在兢兢业业为尔等镇压域外,三千年来,更是从未有一人被允许回宫!”
面对斩仙剑的这番喝骂,天文子面上淡然的表情也消失了,有些哑口无言的样子。
斩仙剑喝骂后,语气急促,再次喝问:
“天文子我问你,当年难道不是尔等仙庭上下作保,并以那厮可丹成一品为理由,连仙箓都拿出来了,强令我等不得自相残杀。
如此,我祸乱仙宫方才饶了那逆徒一马,未取其性命。祸乱那厮也才甘愿自入轮回,没有转世前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