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赵威鹏,赵军回屋拿了两副绑腿,并将其中一副给了邢三。
他们一会儿也要出发,上山去打大猞猁。
在打绑腿时,赵军忽然想起昨天聊到一半的话题,忙问邢三道:“三大爷,昨天没说完呢,那个……郑老爷子,他是咋知道那财宝窖对面有兆的?”
“他咋知道的呢……”邢三把身一转,面向赵军刚要打开话匣子时,王美兰就出现在了门口。
一早晨,赵有财换豆腐脑回来,就偷摸地向王美兰做了简短地汇报。
一听说自己老爹留下的财宝有了新的线索,王美兰就如脚底踩了棉花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同时也抓心挠肝的,十分想弄清楚前因后果。
如今赵威鹏走了,两个小丫头和李小巧一起去张援民家找小铃铛,家里没有外人,王美兰便往西屋来想问个究竟。
一到门口,王美兰恰好听到赵军说出“财宝窖”仨字,王美兰眼睛瞬间一亮。
这时,赵有财也跟着溜了进来。
邢三注意到了他俩,但王美兰、赵有财都不是外人,邢三自然不会瞒着他俩,直接说道:“老郑头子,他早些年也跑山来着。”
“是吗?”赵军一怔,诧异地问:“他不山场技术员吗?”
“那不后来了嘛。”邢三说:“他跟我岁数差不多大,我没上山之前,我搁家跟你三大娘,我俩伺候地。这老头子呢,那时候就跑山了。他是专整啥呢?他抠水獭,抠完了卖皮子。”
说到此处,邢三看向赵有财,问道:“是不是,兄弟?我说的对不对?”
赵有财眨巴两下眼睛,才道:“老哥你这一说,我好像是想起来了,我爸以前叨咕过,但我在山里从来没看着过他。”
邢三闻言,手向王美兰一比划,道:“他整那水獭皮,都让你们家收去了。”
当年的王家垄断了这十里八村的山货贸易,所以王美兰要收山货,可以说是女承父业。
“昨天我搁我那侄儿家出来,转悠到中午。”邢三讲述昨天的经历,道:“我去买两块干粮吃,正好碰见他买烟了。我俩出来一唠嗑,说起以前上山的事,他说那前儿总能遇着胡子。我就寻思问问哈,看要能问出来也行啊,完了你猜他说啥?”
这老头子还挺会吊人胃口,赵军一家三口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邢三,异口同声地问道:“他说啥?”
“他说有一年,他搁山里不哪个河沿子边儿下夹子,就看着王寡妇搁不远那大红松上扒下块皮来。”邢三道:“他也没敢露头,就猫那儿猫着。完了等王寡妇走了,他才敢过去。
过去以后么,他瞅那个兆就以为是王寡妇他们在那儿抬着棒槌了。但他不是参帮的,也不会放参,他就没当回事儿。后来都多少年了,他跟那个……”
说到此处,邢三抬手一指赵有财,道:“老牛胡子你知道不得?”
“啊,知道。”赵有财点头,道:“那老胡子不都死了吗?”
他俩口中的牛胡子,是一个老山匪,而且在二锅盔山上称王称霸,也就是所谓的胡子头。
后来东北解放后,牛胡子手下那帮人死走逃亡伤,剩下光杆司令的牛胡子退出江湖、隐居山村,但在67年的时候被人给打死了。
“嗯。”邢三微微点头,道:“老郑头子记不住是哪年了,反正62、63那两溜儿。他俩见面也是闲唠嗑,老郑头子就顺嘴一说,牛胡子才说那是财宝窖。”
说着,邢三一拍大腿,道:“他们胡子头都这么整,完了那个牛胡子就磨老郑头儿,让老郑头领他去。”
“他们去了吗?”王美兰问,赵军、赵有财也有些着急,眼巴巴地等着邢三的答案。
赵军他爷总说一句话,叫:有山就有水。
山里有山溪、有河流,雨季时沟塘子也积水成河。
跑山人下夹子,漫山遍野的都得做记号。而时隔多年,肯定想不起当年某天某月在何处下过夹子。
但是赵家父子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郑学言肯定能找到当年下夹子的地方。因为对面就是王寡妇门框,就捋着王寡妇门框对面的水源找呗。
那个地方,赵军和赵有财去过,确实有水。赵军看到刻老兆的树,也是离河沿子不远。
“没找着啊!”邢三神秘兮兮地对赵军一家说道:“他们去十来趟呢,就捋着那河沿子两边找,愣是没找着。”
“后来呢?”王美兰追问,此时的她有些心急,自己家的宝贝,要是让别人抠走了,那得多闹心呐?
“说是后来也没找着。”邢三看向赵军,道:“我感觉他不像是骗我。”
“嗯!”赵军点头附和,据他猜测起走那财宝的人应该是庞瞎子,那就是说郑学言和牛胡子都没找到,也就是说财宝还在那里。
“这么多年都没找着?”赵有财有些不相信,邢三却是微微歪头,道:“我感觉是没找着。”
说到此处,邢三稍微一顿,才继续说:“要是找着了,他不能跟我说。”
听邢三如此说,赵家三口心里也赞成他这话,但赵有财狐疑地道:“那么多宝贝,过去这些年了,他能不找?这要是我,我一天找不着,我特么天天去!挖地三尺,我也给它找出来。”
这话,赵军和王美兰信,赵有财能干的出来。
可邢三却扫了赵有财,说道:“兄弟,我感觉呀,这个跟棒槌一样,没福气的人搁跟前儿过,他都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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