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臣吐槽的声音很小,但赵军就在他前面,还能听不到么?
赵军一手提着猪肉,一手往后一推解臣,然后迎着马大富走去,道:“马大爷,我昨天打的野猪,给你送块肉来。”
自从跟马玲订婚以后,赵军也没少打猎,可猎物却没怎么给马家拿过,只是过节的时候,少买点礼品来看看。
这就是个分寸的问题,在东北有句老话叫:打下啥底儿,就是啥底儿。
这俩人还没结婚呢,就给马家拿很多肉,那等俩人结了婚以后,又该如何?
眼瞅着年后就要结婚了,赵军一直把分寸掌握的很好。
但今天,他家给江老太太都送了饺子,要是不给马家拿块肉的话,人家老马家就得寻思:我们这都要成一家人了,咋还不如个外人呢?
于是,赵军就带上块野猪肉来了马家,而这块前槽也没多少,不过五斤左右。
“好孩子。”马大富伸手接过肉,对赵军笑了笑,然后看到赵军身后的解臣,招呼道:“快,领你朋友进屋坐一会儿。”
“嗯呐,坐一会儿。”赵军笑道:“正好再看看我大娘,对了,大爷,我大娘脚见好没有啊?”
“见好了!”马大富一边领着二人往里走,一边半回头地对赵军说:“得亏你了,给你大娘拿那么多獾子油。”
“应该的。”赵军正笑着,可这时正走过马大富刚才蹲的地方,那臭味……用东北话说,都打鼻子。
但那绝对不是像解臣说的,谁拉在那儿了。而是有一块塑料布,里面好像包着什么东西,臭味就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
赵军知道,那不是臭豆腐,更不是米田共,而是马大富的拿手好菜。
果然,赵军、解臣谁也没问,就听马大富指着那边说道:“来,大爷给你们看点好东西。”
解臣闻言,很是抵触,生怕看到什么恶心的玩意。但见赵军跟着马大富过去,解臣就想:这大爷是军哥未来的老丈人,应该不会整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未来姑爷面前丢人。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解臣跟着赵军走了过来。
到近前只见那塑料布里,包着七、八条一拃来长的鲫鱼。
这鲫鱼用塑料布包着,放在太阳底下晒,晒了不知道有多久,那一条条鱼肚子都鼓起来了,隔着塑料布摸,能摸出来鱼都热了。而且,臭味扑鼻。
马大富蹲下身,一边高抬手提着野猪肉,一边手去拽塑料布,这同时还回头问赵军、解臣道:“你们知道这是啥不的?”
“马大富!”这时,从窗户里传来了王翠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狠辣。
王翠花、马玲母女俩在屋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家马大富整几条臭鱼,还问人家孩子这是啥?
这可真是丢人都丢到家了。
马玲毕竟是当闺女的,就算再着急,也不好出去喊自己爹。
而王翠花,她脚上有伤下不了地,还是马玲把她从炕上扶起,让她用一声大喝,制止了马大富的“愚蠢”行为。
这时,马洋在一旁捧腹大笑,这小子也不帮他姐忙,就在那儿哈哈直乐。
本来就生气的王翠花,抄起扫炕的笤帚疙瘩,狠狠丢向马洋。只一记,就给这臭小子打到西屋去了。
马玲忙捡起笤帚放在一旁,然后又照镜子捋了捋头发。
院子里,马大富被自己媳妇吼的一愣,而赵军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哎呀,快进屋看看我大娘。”
赵军说完,也不等马大富,直接带着解臣往屋里走去。
马大富摇了摇头,把塑料布合上,紧追赵军、解臣进了屋子。
到屋里,赵军进来看王翠花,关心地询问了下王翠花的脚伤。
而王翠花则招呼赵军、解臣坐下,又叫马玲去倒水。
赵军今天没着急走,因为他得给王翠花时间,好能让她解释一下自己老丈人的不靠谱行为。
这时,马大富从屋里进来,特意拿着肉跟王翠花说了一下,道:“翠花啊,你看,孩子来,还给咱们拿块肉。”
王翠花借着看肉,狠狠地瞪了马大富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赵军说:“赵军呐,大娘谢谢你了。”
赵军笑道:“我刚才看见马玲打酱油了,就寻思给你拿块肉来,焖着吃。”
赵军此言一出,王翠花心中暗喜,转向门口站着的马大富,道:“你看看人家孩子,知道给我整块肉吃。你这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不是摸鱼,就是捞虾的,那都是发物,我这脚坏了,能吃么?”
赵军也是配合,不等马大富答话,便道:“啊,我大爷钓鱼去啦?”
“可不么?”王翠花摊手说:“你说说,好好的鲫瓜子,焖着吃多好?不干!非搁外头拿塑料布捂上,说等捂臭了,炒什么鱼毛。”
炒鱼毛,是山东传过来的吃法,就是把好好的鱼捂臭了。
不对,他们说这不是臭了,是发了。
不管是啥吧,等鱼臭了以后,用清水多洗两遍。这时候的鱼,肚子那里的肉和刺都分离了。
然后,在锅里多放油,其余任何作料都不放,连盐都不放,就把鱼下到锅里炒,一直炒到鱼肉碎如毛,这时候鱼骨、鱼刺也都酥了。
这等吃食,赵军上辈子吃过好几次,都是出自马大富的手。
别说,那玩意,要吃习惯了,味道……也不咋的。
就这样,马家吃臭鱼的事,算是解释清楚了。赵军又把解臣介绍给马家人认识,然后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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